到一半時,陸歡正在與易銘說話,旁邊路常越剛好越過她們身旁拿桌面的酒杯,聽見陸歡口中流出的兩句津寧話。
路常越目光掃過陸歡,察覺到什麽。
“聽你說話,你是津寧的?”
看見她們二人有搭話的意思,易銘先行找了借口離開,留著陸歡與路常越兩人在原地。
陸歡抬眼看見身邊人,微點頭,“是的。”
“好巧。”路常越緩然一笑,“我也是津寧人,土生土長的。”
“好巧。”
“......”
於是話匣打開得很快,陸歡也順著她的話題一直往下聊。每次話到最後都能被巧妙得接起來,路常越看向面前這個人,面容逐漸舒坦。
話題也從津寧老家,談到商業公司,再到她自身。
“當時聽說你是十八歲進的公司,二十二歲正式接管的?”
見陸歡的神情,她又說道,“歸根結底還是心在家裡。津寧的事我還是知道不少。”
聊完一會兒,從陸歡口中簡短地得知她的經歷,路常越稍感慨,“現在像你們這些年輕的,真是一代比一代厲害。”
“我在你這個年紀,早被這些壓垮得不成樣了。好些次心理上出了問題。”
倒也不是什麽隱晦和值得避諱的事,外界早有傳她的過往,她就直說道,“當時有一段時間情緒低迷,還是靠心理谘詢熬過來的。”
“當初我谘詢的那家,過了這麽些年,現在在津寧,應該已經算是比較著名的心理所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陸歡問了個確切名字,路常越微揚起眉,“是這家。原來你也有了解過?”
陸歡點頭,“最近一個朋友有需要,幫她了解過。”
“是嗎,那祝願她早日康復。”路常越隨口一提,“不過你朋友應該要等過段時間了,她們最近遷移會所,在這空閑期間那幾個心理師都外出旅遊。”
陸歡捕捉到信息,“也就是說她們最近關所了?”
“是的。”路常越聽到她這麽問,看她,“怎麽了嗎?”
陸歡稍怔,腦海中反應了一下。轉而道了聲沒事,將這話題越過去。
最後兩人聊得還不錯,到最後路常越被人叫走前,還加上了微信,說日後聯系。
陸歡站起身,目送著人離開。
過了片刻,走到無人處,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盯看著那段聊天界面。
上一條消息,還停留在白矜跟她說很順利。
沉默片刻,陸歡選擇打了通電話過去。
電話那邊隔了一段時間才接起。
陸歡:“睡了嗎?”
“還沒。”白矜回道,“剛剛從醫院換藥回來。”
去換藥了嗎?
陸歡又問,“怎麽到晚上才出去?”
“白天去了心理所,跟你講了的。”
真的是心理所麽。
可剛才她知道消息,得知她們最近不營業。
陸歡默了默,最後還是沒多說,隻提醒她,“夜裡涼,下次白天出去吧。”
“嗯,我知道了。”白矜應下來。
白矜又問了些陸歡工作上的事。
快掛電話時,陸歡喊了下白矜的名字,聲音沉下來,“等我回去,我們好好聊聊。”
其實在陸歡的話語間,白矜就已經心知肚明。
她點頭。
“好。”
通話掛斷,陸歡盯著界面看了許久。
白矜在騙她。
白矜根本就沒有與心理所約好,所以也沒有去谘詢過。
目的是什麽?
還是因為她嗎,只是想讓她天天過去吃飯,而已麽?
“......”
等到晚會的結束,外面的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經過一晚的忙累,還有一晚的跟她人打交道,已經耗盡了渾身的力氣。易銘靠在一邊的車窗上歇著,難得地沒再跟陸歡講話。
陸歡也靠著另一半車窗,只是這會兒已經顧不上累的感覺。
她的腦海裡還是想著白矜的事。
今天一晚上這些事都在她腦海裡旋轉。
她為什麽寧願騙她都不肯去。
窗外夜景迅速飛過,陸歡目光看著外面,手指緩緩摩措起來,如同她此時的心一般,不解著。
昏暗的車窗內驀然亮起一道光,是陸歡的手機亮屏。
她拿出手機看,是郵件信息。
本以為是工作上的事,結果是一道陌生聯系人發來的。下面又留姓名,是白汕。
又是她。
陰魂不散到了一定程度。
上一回她莫名其妙約陸歡出去見了一次面後,陸歡能察覺到她心思不純,回去後拉黑了她的信息,再後來就不了了之,沒了音訊。
陸歡點進去,發現是一段監控畫面。
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在兩年前。
從畫面來看,應當是高樓的天台,黑夜之下有些看不真切,但能夠看清有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對立而站。
一個男人站在天台的邊緣處。
看那女生的卷發。
白矜......?
陸歡定睛看了片刻,確認了這人是她。
那站在她對面的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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