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歡默著聲,伸手解開了白矜背部圍裙的系帶。白矜拿她沒辦法,隻好給了她。
她襯衫袖口往上捋,洗乾淨手,先去洗菜。
但大概因為沒挽緊,時不時地要滑下來,陸歡側眼,見白矜一直站在身旁。
“方便幫我挽個袖口嗎?”
白矜點頭,陸歡就把手臂伸過去,她替她折起兩道,這下不會再往下掉,陸歡才收回來繼續。
從洗菜到開火,都是陸歡一個人來,白矜想要幫忙,在陸歡的阻止下沒能成功。
將菜翻炒時,鍋中大火乍起,陸歡朝旁側了一下,忘了白矜在旁邊,不小心就碰到她手。
“唔。”白矜疼出聲。
陸歡一驚,調小火後立刻去看白矜的傷勢。
“弄疼你了麽?”
白矜注意到她此時自己都未察覺的慌張,抬眼看她,點頭,“疼。”
陸歡吹了吹,無奈歎氣,帶著她到外面飯桌前坐著,叮囑她,“坐好,別過去了。”
返回去廚房,拿過鍋鏟。
陸歡突然又想起來,眼前這人在傷口最嚴重的時候,在醫院消毒包扎時眼睛都沒眨一下,昨天捏傷口來愣是一句也沒說疼。
結果在陸歡碰到時,她的眉頭就皺得有些委屈。
陸歡沉默了下。
莫名被捉弄的感覺。
“......”
一番烹飪後,三菜出鍋,陸歡將菜端上桌,轉身去給湯調味,盛出一碗放在白矜的身前。
一直都是陸歡一人在忙活。
還記得白矜剛來這沒多久那時,陸歡也是這麽對待她,什麽也不讓她做,隻要安靜等著就好。
吃飯時,白矜點頭,“好吃。”
做的菜的調味口味並不重,口味還是偏清淡的。
陸歡唇角微微彎起弧度,轉而又被她壓了回去。漫不經心問道,“你不是說,還有什麽想問我嗎?”
白矜手一頓,佯裝才想起來,點點頭,“嗯。”
她邊放下筷子,問了些去心理所之前的常理性知識。
看她如答應的那般,決定嘗試接觸醫生,陸歡面目緩和了不少,一來一往同她談起來。
聊完這些後,陸歡又道,“你等恢復好了再回蘇門吧。”
等心理上,身體上的傷口都痊愈,再回歸正常生活。
白矜知道陸歡指的恢復,不只是身上的傷口,還有心理方面。現在的她已經認定了她心理有問題。
但白矜依舊不覺得。
不覺得。
她表面應道,“好。”
她們在吃飯的同時,漠漠也在一邊乾飯。
過了一會兒,白矜遲疑道。
“環洲我已經請了很長一段時間傷假,所以現在比較空閑。我一個人吃飯,菜吃不完......”
仿若猜到她接下來會說什麽,陸歡念頭一轉,想到了那天晚上和昨晚,陸歡剛緩和的面色稍沉。
“如果下次你還要像昨天,我就不來了。”
陸歡垂著眼夾菜,一口菜一口飯,後面還加重了一句,“再也不來。”
白矜卻亮起了眼睛,“那也就是說,以後,你也會來這吃飯嗎?”
陸歡覺得自己不該那麽快松口,但話已經說出了,沒辦法收回。隻能慢慢佯裝隨意地點頭,“隻要你能慢慢恢復。”
“好。”白矜難得地漾開一抹弧度。
吃完飯,緊接著陸歡又洗完碗,擦桌子,料理完這些雜事才走。
自陸歡答應之後會過來吃飯後,白矜肉眼可見地心情變好。
陸歡看見她面色微微喜悅的模樣,不知道心底從哪泛出一絲苦楚與酸意。
臨走前,白矜站在門口送她。
陸歡看見白矜一個人站在門口處,身後是空蕩的客廳。
分明陸歡自己也是一個人居住,但看見白矜孤單一人待在這兒,油然而生一股傷心感。
於是打開門前,陸歡回身抱了她一下,輕聲說了句。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道完這句話,沒顧白矜什麽反應,轉而松離懷抱,離開了。
很多很多話都沒有明說。
她們之間好像隔了一層清晰的膜。
陸歡走後,白矜的神情漸漸褪去,還在一直看著閉著的門,眸中還是沉沉著,失去顏色。
直至漠漠過來蹭她的腳邊,白矜才回神,摸了一下它,走去房間。
翻找東西時,看見了床頭櫃上的信息名片。
正是那家心理所的。
白矜拿起看了眼,眸面晦暗不清。
假如她喜歡姐姐真的是一種病。那她也不想讓這種病消失。
她不想不愛姐姐。
隻是盯看片刻,白矜便將名片扔入了垃圾桶。
沒再看一眼。
—
黑夜之下,白矜從樓上下來,到小區口,坐進一輛低調的黑車內。
坐在駕駛位上的女人一襲長發,面容經老不衰。
白汕透過後視鏡往後座看,一眼便見到白矜手上纏繞的繃帶,無奈一挑唇。
“每次見到你,你都把自己搞的一團糟呢。”
回回都是。
說完,朝白矜遞去一個u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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