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陸歡看見了最後一句——
‘或許我也應該像蒂珊一樣,找片大海寄宿,去陪你。’
呼吸不由地一滯。
蒂珊正是那本書中的主角。
與書中的女孩一樣,大海,寄宿。
她真的起了這種念頭麽。
陸歡也不願相信這種荒唐事。但白矜不一樣。她在幼時便做出過這種極度傷害自己的行為。這讓陸歡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陸歡捏緊了手指,關節處泛白。
穩下呼吸,再將信紙重新折好,放入信封中,只是此時的手上略微有些顫抖。
白矜,真的會做出這種事麽。
“......”
回到車上,陸歡先是撥打了駱姨的電話,讓駱姨去聯系白矜,說有公司有東西落下。
駱姨前腳說著好好好,掛完電話,不出三分鍾後腳就打回來電話,說白矜的電話打不通。
陸歡心底一沉,沒再顧三七二十一,直接撥去白矜的電話號碼。
果真傳來了冰冷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關機......
陸歡握在方向盤的手指輕點,轉手又撥通另一道電話,快速朝那邊交代了所需內容。
“我明天之前就要信息,辛苦。”
那頭的人點頭應下。
掛斷電話,陸歡再次回了公司。下午只是小眯一會兒,便開始忙碌工作。
今日匆忙過去,第二日一早陸歡又提早來到公司,幾乎是從上午待到下午,將手邊一切事宜都安排妥當。
把一些重要事項交代給左悠,告知她這兩天有事,行程需要往後推一推。
一切都處理完善,她才帶上東西離開。
開車去蘇門的路上,陸歡接到了席杭於打來的電話。
“在公司麽,今天去你那坐坐。”
“不在。”陸歡沒有將事情告知她,隨口一道,“出差,這兩天應該都不在津寧。”
“這麽急?”
“嗯,有點突然。”
“也是。”商業上的事大致如此,世事難料這詞在這上面體現得淋漓盡致。席杭於見陸歡語氣跟平常沒什麽區別,便也沒多問,再是聊了兩句掛斷電話。
車開到蘇門時,已經是晚上。
夜幕如同黑紗一般降臨,今夜無月也無星。
陸歡直線來到了專人查明的地址。
側頭看向車窗外,大宅子的大門敞開著,別墅落於一片陰影當中,前院滿是落葉,無人打掃,看上去已經荒廢許久。
這裡是白矜的父母曾經住的地方,不出所料,這也是白矜信中所提的地方。
別墅內亮著燈,裡面應當有人。
只要看一眼就好。
不需要多做什麽,只要確定人還無恙。如果一條命因為陸歡而消失,這輩子都會有一股罪壓在肩頭,她也會不得舒坦一輩子。
僅是因為這個,她才來抽出時間跑來蘇門。
陸歡暗在心中告訴完自己。卸下安全帶,打開車門靴子落地。
利風刮起長發,陸歡的手伸入外套口袋,碰到冰涼的東西。
順便,也將這個還給她。
她走上幾步台階,到門前,心中做足了準備,摁下一邊的門鈴。
只是與她所料不一樣,遲遲沒有人來開門。
久摁門鈴也沒有回應。
她再是準備敲門時,門縫微微打開了一些。
並沒有鎖。
陸歡猶豫片刻,推門進去。
第67章 壞皮囊下的爛好人心
窗外漆黑一片, 窗戶邊緣積滿灰塵。
一樓的客廳內家具陳舊,電視機與沙發都已經蓋上一層防塵布。桌面花瓶插著的花已經變成乾花。吊燈蒙上一層灰蒙的塵埃,散發著昏暗的光芒。
不像是有人居住過的樣子。
陸歡微眯著眼睛環視一圈, 捏緊了緊手指, 試探性喚了聲。
在原地等待幾秒,沒有人回應, 她便挪動腳步, 走過客廳的櫃台。
看外表像是十余年前流行的款式, 木雕花紋被歲月掩蓋得模糊。
上方擺著幾個相框。
陸歡注意到, 目光看去。
相框表面浮上一層灰塵,但不難看清這是一張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一男一女蹲在旁側, 笑摟著中間的小女孩, 而這女孩懵懵懂懂,看上去也不過兩歲多剛學會走路的樣子。
很快能認出女人是白猶,她臉上洋溢笑容, 比遺像上看得要有生氣。
很好猜出, 在中間的女孩, 和旁邊的男人, 就分別是白矜和白矜的父親。
陸歡挪眼看向另一側的相框,嶄新的邊框與一塵不染的展示面,與周遭的陳舊有些割裂。
其他都是擺放已久, 但唯有這個是剛放上來的。
只見上面的兩個人女人坐在河邊,互相對視。
是秦岺和白猶。
她們處於二十歲的青春模樣,周遭的綠樹流水都在替她們作伴。
互相對視的眼神......陸歡腦海中閃過什麽。
突然思考出一個以前從未探究過的問題——她們的關系, 真的單純是同學朋友關系麽。
事實還沒有等她多想, 樓上便傳來幾聲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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