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懷乾脆直言了,“那個人,就是你之前口中所說的,喜歡的人吧?”
白矜沒回應,時懷早就猜到了,又接著,“你不用擔心,我按照你說的,說你失憶的事情了。外婆也沒有說漏嘴。”
“隻不過......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她從昨晚一到民宿,就開始在外婆口中,還有我口中打探消息,顯然是為了你而來的。”
“既然你也對她也有喜歡,為什麽還要裝作忘了她?”
時懷還說,“嗯......我今天可是看見她回來的時候眼睛紅了一圈哦,還說是被沙子吹的。”
白矜默言,低著頭,隔了許久才道:
“我的存在隻會給她帶來傷害。”
從小就是這樣的。
白矜隻覺得自己每一次出現在她面前,都隻會讓她受傷。
小時候因為自己,她跟秦阿姨鬧了隔閡,長大後還是帶給了她傷害。
“而且她也說過,我們不能在一起的。”
“分開,才是我們之間最好的選擇。”
“我現在也慢慢的找到生活的目標了,好像知道該怎麽活下去了。”
“所以......還是不要在一起。這樣我們,都不會再受到傷害,她也不會。”
白矜的話,一般人都不會怎麽聽懂,也不會怎麽理解。
但時懷緩慢點了點頭,淺笑著提出一個問題,“生活的目標和喜歡的人,為什麽不可以同時存在呢?”
白矜動作停頓了一下。
“同時存在......?”
時懷:“而且為什麽覺得在一起就會受到傷害?在一起,難道不是更開心嗎?”
面對時懷的問題,白矜答不出來。
但是她說得,好似很有道理。
為什麽不能同時存在?
但是將這些話放在腦海裡轉了幾圈,還是沒有想通。
白矜頭沉下去,“我果然還是不懂。”
到底什麽是愛,又到底該怎樣愛人。
這是她找了兩年都沒有找到的答案。
時懷撫撫她的肩膀,“不著急,愛你的人會教懂你什麽是愛的。這些問題也都會迎刃而解。”
“肯定有一天,都會解決。”
這樣嗎。
白矜點了點頭。
“嗯。”
但願吧。
“......”
傍晚時,太陽漸漸落山。
今天一整個下午,陸歡都在房間裡沒出來,最後還是余扇看不下去了,把她給拽出來。
兩人就到海邊,無聲地坐著。
看著景色,都沒有說話。
夜幕緩慢降落,身後遠處的小鎮路燈亮起,像是晚夜中的螢火蟲。
海浪在夜色下更是洶湧,隨著狂風不斷湧起。昏暗的光線模糊了臉頰。
陸歡和余扇坐靠在一起,都不說話。直至最後余扇實在忍不住,打了她一下,“慫鬼。”
陸歡:“滾開。”
罵完余扇,她的情緒又接著低落。心像是悶了一塊石子一般不上不下的難受。
想了一整天,最後回歸到起初的問題上,還是覺得不甘心。
來都來了,不說清楚嗎。
心裡又有一道聲音響起。
來都來了。
乾脆說清楚吧。
不然......依舊會後悔的。
“扇子。”
隔了很久,陸歡突然喊她。
余扇:“怎麽?”
陸歡看著前方的海,“想喝點嗎?”
“行,我去買。”余扇站起身,低眼問她,“喝白的還是喝啤的?”
“都要。”
余扇聽見這個都要,就已經想到陸歡想要幹嘛了。
她笑了一下,道了聲行,便離開。
因為懂她的意思,所以余扇從便利店采購完回來的時候,提了滿滿一袋,裡面各種酒類都有。
專挑著一些高度數。
坐下之後,擰開酒瓶。
咣當一聲,兩瓶相碰。
“......”
很快,一瓶瓶烈酒下肚。
灼燒感從喉嚨蔓延到胃裡。
啤的加白的,醉得很快。
等到喝到最後,陸歡直接離開了,是用奔跑的。
夜色之下,余扇回頭看見陸歡的背影,一笑。
—
路燈照拂,小石路還算清晰,今天灌得有點快,陸歡能感覺到腦袋比平時還要沉,醉意也更深。
借著酒意跑往那家小店,但店是關著門的。
她無多余的精力再找,就這樣坐了下來。背部靠在店門旁,慢慢喘氣,就這樣一直等。
等一個人的出現。
胸口劇烈起伏,緩著奔跑過後紊亂的氣息。
渾身炙熱,像是有一小簇火焰在體內燃燒,喉嚨也乾澀得發啞。
在酒精的促使下,人的膽子會變大。
很多藏匿在皮囊下不敢說出的話,無法在清醒時候說出的話,都能流露而出。
而此時的她,有很多話想說。
借著酒意說。
“......”
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越來越暗沉,意識混沌了很久。
是熟悉的呼喚聲使陸歡微微睜開了眼,而在朦朧之間,白矜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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