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
溫軟的身體包裹之下,酒意在溫暖間蔓延,佔領頭腦。什麽理智與清醒都被忘卻,隻想最本能地發泄情緒,宣泄隱忍太久的委屈。
她埋在白矜肩頭,傳來細小的泣聲。
哭意一旦打開發泄口就很難收回。肩膀一直在隨著抽泣頻率顫得一抖一抖。
白矜的手從後捋順她的發絲,撫慰她的情緒。
一直擁著,過了很久。
抽泣的氣息減弱,呼吸趨於平緩。
察覺到她的安靜,白矜慢慢抽離,想要起身。
“你要去哪。”陸歡閉著眼睛,明明已經一半的意識陷入昏迷,還迷蒙地拉住白矜的手,“不要走....”
白矜拍拍她,“我去開一下門。帶你進去,外面地上髒。”
陸歡遲緩了很久才回,“那你會回來嗎?”
白矜抱住她,“會的。”
收到回答,拉住的手漸漸松開。
“......好。”
垂下手的同時,意識也陷入沉睡。
解開束縛,白矜脫離懷抱,調整好她的姿勢,站起身來用鑰匙打開玻璃門上挎著的門鎖。
推開門後,白矜再走出來。坐在外面地上的醉人已經背靠著牆失去了意識。
稍微喊了兩下,沒有喊醒。
已經趁著為數不多的時間,熟睡過去了。
白矜蹲下身來,一手摟住她的脖頸肩膀,一手臂伸入腿彎,將她打橫抱起,走往店內。
安放在鋪上地毯的地面,讓她頭靠著櫃台。
剛才的動作並沒有促使她醒來。看樣子酒精的作用已經發揮到極致,實在是抵不住,陷入昏迷。
白矜蹲在陸歡的身邊,拿起手機,朝微信聯系人發去了消息。
接到回應後,蓋下手機,將視線重新放回眼前人的面容上。
雙目閉闔,胸口微微起伏。
眼尾未褪的泛紅,濕透的眼睫。
鼻息間的呼吸很是炙熱。
剛剛那些趁著酒意湧出的話語,還遲遲不散地回蕩在耳畔。
‘你在嘗試地彌補我,而我也想彌補我犯下的錯。’
彌補嗎?
白矜抬手,指尖將她的發絲掠在耳後,手心附在她的面旁。眸光流轉。
等你清醒的時候,再將你想說的話跟我講吧。
這次不躲了。
我等你。
指腹一遍又一遍撫過熟睡的面容。
話語悄然隱入夜色,無人知曉。
“......”
黎明與黑夜進行替換,天際邊交融的色彩虛幻不清。
大海潮水靜靜翻湧,倒映出摻著一抹紅的日出。飛鳥綻開翅膀自由劃過,圍繞著誕生的黎明。
一切象征著新日,新的開始。
雨州鎮的鎮子很大,分為很多地塊。
複古的建築物排排挨列,清晨擁有遠離城市喧囂的獨一份寧靜。
昨夜醉著的人,一直昏到了次日。
沉重的腦海間,時間有了錯亂感。
夢與現實好像已然混雜。
迷蒙之間的人臉,還有熟悉的清香與柔軟觸感,耳邊若有似無拂過的輕語。
細碎的片段像破碎的鏡子,每一塊都展現著獨自不同的場景。卻無法完整的拚合在一起。
眼皮下的眼球不斷顫動。神識收回身軀。
身子一抖,手收緊,發覺抓住的是空調被。
陸歡意識到自己正在躺在床上。
這裡是床,是房間。
打開眼睛,映入眼中的是民宿房間的天花板。
她驀然坐起來。
怎麽就回來了?
她不是還坐在店門口等白矜嗎。
此時突然坐起的頭疼感湧上來。陸歡強硬忽略不適感,看向窗外,是泛白光的,已經天亮了。
竟然已經天亮了,那晚上?
恢復清醒的腦子慢慢回想起昨天的記憶。
與白矜再次遇見,白矜卻說不認得她。
因此昨天陸歡情緒低落了一天,待在房裡,甚至是起了當天就回津寧的心思。
扇子給她攔了下來,把她拽到海邊讓她好好想想。
最後陸歡還是決定把話說清楚。
再糟的結果,也不過是受到一系列的冷嘲熱諷,讓白矜罵她一頓。沒什麽好在乎的。
酒壯慫人膽,把余扇買來的酒都喝完,感到自己醉了,陸歡就趁著跑去找白矜。
......但是白矜沒在,店門是關著的,她就坐在門外等她。
再後來的記憶就很模糊了。
隻記得白矜出現了,陸歡跟白矜說了一些話,白矜沒有回應。
但她——
白矜吻了她。
陸歡面目一滯。
觸感騙不了人,這段記憶很清晰。
之後,她好像還哭了很久。
還是白矜在不斷摸她的頭,安撫她。
天呐。
陸歡手心蓋在額頭,睜大眼睛,遲遲沒緩過來。
丟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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