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感給了沈朝意一個你多保重的眼神,一溜煙兒鑽進廚房,“媽,我來給你打下手。”
“打什麽下手,我都弄完了,快點洗手吃飯了。”吳惠依哪裡會不知道沈感心裡那點小九九。
完全不給他台階下。
猴精猴精的,平時就跟她玩兒心眼子。
現在能製服他的五指山回來了,吳惠依也算得了勢。
她說十句都沒有沈青安一個眼神管用。
在皮帶的父愛下長大的孩子,就隻吃這套。
“哦。”沈感瞥了一眼一臉嚴肅的沈青安。
他發誓,他也想學他姐晚上不回來歷劫的。
只是羽翼尚未豐滿,飛不遠。
飯桌上,氣氛越來越詭異。
沈朝意慢條斯理自己吃自己的,而沈青安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好幾次欲言又止。
想要說點什麽,但是又礙於面子,最終什麽都沒說。
一直到吃完飯,沈青安放下筷子,“我之前給你的建議考慮得怎麽樣了?”
話明顯是朝著沈朝意說的。
沈朝意喝了一口湯,“恐怕不能讓爸高興了,我暫時還沒有和易清灼分手的想法。並且已經見過易清灼的母親了,她很滿意我和易清灼的關系。”
此話一出,無疑是給整個屋內的氣氛雪上加霜。
沈青安和吳惠依的臉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他們沒有想到沈朝意不僅沒有聽勸,反而去見了易清灼的母親。
只有沈感,聽到這個,眼睛都亮了。
易清灼,不愧是易清灼,這個速度,可以啊。
“沈朝意。”沈青安加重了語氣。
吳惠依見狀,拉了拉沈青安的袖子,示意他別太凶了。
沈青安看也沒看吳惠依一眼,“你的意思是你們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唯獨我和你媽的,是嗎?”
“應該算是。”沈朝意婉約的美目的,凝著淡然。
確實是這樣的。
對她來說重要的人都知道了。
“就是不想分?”沈青安氣得嘴唇都在顫抖。
他坐的筆直,視線緊緊盯著沈朝意。
原本就不怒自威,此時更是令人膽怯。
沈朝意強穩著心神,“是的,沒有這個想法。”
兩人無聲的對峙著,沈朝意似乎是不願再惹得沈青安更加生氣。
於是起身,“我出去了,不用等我。”
背上包,沈朝意連飯都沒有吃完就走了出去。
沈感咬著筷子,硬著頭皮替沈朝意說話,
“爸,我姐那是自由戀愛,人家易清灼也沒有那麽不好吧。情緒穩定,之前去網吧找她,她還幫我姐想辦法回醫院呢。她和我姐的事有很多你們都不知道,就憑著家庭背景這一點就否定她,也不太好吧。”
“你又知道什麽?”沈青安冷眼一掃,沈感隻感覺悶頭一棍。
渾身上下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此地不宜久留快跑。
對父親來自骨子裡的畏懼,但是同時又站在沈朝意那邊,想替她說話。
於是沈感一咬牙,“我也不知道什麽啊,我只知道我姐和她在一起確實挺高興的。我姐又不傻,怎麽可能不考慮你們擔心的那些?但是她還是想和易清灼在一起,說明對易清灼的感情已經凌駕於那些糟心事之上。”
沈感隻想讓沈朝意過的高興。
而且沈朝意這麽多年了,從不會像今天這樣,到最後隻想離開。
她去找誰了,顧彥甯或者易清灼沒人知道。
但是很顯然,她不想再留在這裡和沈青安爭執。
她不會大吵大鬧,推門離家已經是她生氣到極點的表現。
“你們考慮的也沒錯,可也要站在我姐的都角度上……”
話還沒說完,吳惠依在桌下踢了沈感一腳。“你少說兩句。”
然後拿來了降壓藥,“來把降壓藥吃了。”
“你說啊,怎麽不繼續說了。”沈青安仰頭把手裡的藥片一口吞了,連水都沒喝。
面無表情的看著沈感。
沈感接受到吳惠依的眼神,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吃飯。
“沈感,你就沒想過,哪天你姐因為那些奇葩親戚受傷,或者工作受影響怎麽辦?這幾天因為停職,茶飯不思,像丟了魂一樣。你就能肯定易清灼能時時刻刻圍在她身邊保護她?要是那些情緒那麽不穩定的奇葩親戚動手,你姐受傷,你願意看見?”
“做為父親,我可以去當惡人,但我不允許自己女兒每天都置身於不確定的危險之中。”
“你們所有人都可以否定我,唯獨否定不了一個事實,易清灼甚至連高中都沒畢業,而你姐,國家一流高校畢業的研究生,她們兩人受到的教育深度是不對等的,一個醫生,一個僅僅只是網吧老板,能有多少共同語言?”
沈青安不停歇的一通話說得沈感目瞪口呆。
他繞來繞去已經想不起來自己要說什麽了。
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沈感一個初出茅廬的高中生始終不是對手。
“我…”張了張口,沈感說不出話。
不怕爸媽反對,就怕爸媽有文化有素質的反對。
有理有據有節,沈感怎麽反駁。
“沈感,回去洗洗睡了。”沈青安沉靜的眼神看著沈感。
“你姐尚且還能跟我辯白幾句,你太嫩了,沒事兒多看看書,不然扔進去一塊石頭都能聽到一個響。”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