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可以得到愛了。
想到那兩聲媽媽,沈朝意和易清灼心情陡然變得沉重。
沈朝意一點點的溫暖就可以讓茶茶喊媽媽。
她真的很缺少關愛。
“哪有那麽容易啊,她這麽嚴重的病,就算做了手術,誰會願意放著健康的小孩兒不領養,而是選擇茶茶呢?”
沈朝意反問。
權衡利弊是常態,沈朝意見慣了人間冷暖常態。
此刻比易清灼多兩分的現實。
易清灼深深的歎息一聲,下車跟著沈朝意。
胸外科在六樓,在等待電梯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說話。
一路沉默著來到茶茶的病房。
還沒走進去,在外面已經聽到了茶茶淒厲的哭聲。
易清灼和沈朝意皆是一陣心悸。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在走進病房那一刻。
兩人還是渾身一震。
茶茶全身隻穿著紙尿褲,胸口的抓痕更多了。
兩個小辮子歪歪扭扭的,豆大的淚珠一顆跟著一顆的落。
她手背上在輸液,已經回血。
她無助的坐在病床上,驚恐地看著病床周圍的醫生護士和江院長,嗓子都哭啞了。
在看到沈朝意那一刻,她想也沒想,朝沈朝意張開雙臂。
沈朝意心一軟,把包遞給易清灼,想也沒想,脫下大衣,包裹著茶茶抱在懷裡。
“好了寶貝,別哭了,沈阿姨來了。”
“難受是不是?沒事的,你不哭了,冷靜下來就沒那麽難受了。”
沈朝意一邊給茶茶擦眼淚,一邊安撫她。
易清灼看得揪心,撇開視線,才發現床頭的托盤裡已經放了好幾管抽的血。
小小的一個兩歲的孩子,抽了那麽多的血。
易清灼壓抑著心情站在床邊,看著坐在沈朝意懷裡的茶茶。
打著吊瓶的手已經回血了,但是她還是伸手死死抓住沈朝意的衣領,仿佛一眨眼沈朝意就會消失一樣。
“沈醫生,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把你叫回來,主要是茶茶這次情緒實在是不穩定,不肯配合治療,連我都不要了。”江院長充滿歉意的開口。“自從上次見過你之後就不太肯吃藥了,都已經住院了還是不肯吃藥,現在沒有辦法,才麻煩你的。”
她出院已經習慣了在福利院不被江院長以外的人特別地關注,但是沈朝意又出現,心疼的看著她的傷口,柔聲細語的囑咐她,照顧她的情緒順著她。
她只是小,卻也分得清誰對她好。
在被病魔纏身最脆弱的時候,她隻想要那仿佛媽媽一樣溫暖的人。
沈朝意垂著眼瞼,動作輕柔的給茶茶把臉擦乾淨。“沒關系,不麻煩,茶茶能配合治療就行。”
代全在旁邊看著,不由得感歎。
他們輪番哄了半天都沒用,沈朝意一來還沒開口茶茶就不哭了。
隻想要她。
也不知道沈朝意有什麽魔力,連兩歲多的小孩兒都對她情有獨鍾。
“代醫生,茶茶現在情況怎麽樣?”沈朝意看向代全。
懷裡的茶茶被充滿沈朝意氣息的衣服包裹著,只剩一個後腦杓面對眾人,埋首於沈朝意胸口,安安靜靜的只剩下抽泣。
代全歎了一口氣,“這個孩子也是倔,不僅不按時吃藥,情緒十分不穩定,還抗拒治療。心律失常,需要入院觀察治療。”
沈朝意把衣領從茶茶手裡抽出來,讓她平穩的放著以免再回血要重新扎“我知道了,現在她情緒穩定了一點,把藥給我吧,我來喂。”
手心聚攏令人驚歎的一小團藥粒,沈朝意順著茶茶後背,溫聲軟語“寶貝,我們吃藥吧,吃藥了就會好了,就不難受了。”
“媽媽。”茶茶仰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沈朝意。
“嗯。”
沈朝意沒有反駁,應了。
易清灼看在眼裡,捏著沈朝意背包袋子的手收緊。
像是有什麽觸動到了她的心,易清灼眉間的弧度擰緊。
沈朝意眉眼彎彎的抱著茶茶,她的側顏是那麽溫柔。
一顆顆喂完茶茶吃藥,沈朝意抬頭對代全說“她這瓶輸完我會叫護士,你們先出去吧,這麽多人圍著她她害怕,有什麽情況我會按呼叫鈴。”
代全指了指床頭櫃上的心電監護儀,“那個…”
“等她穩定下來,我給她連上。”沈朝意說。
她原本就是醫生,能有她看著,還能安撫下來患者情緒配合治療,代全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囑咐了一句“有異常就按呼叫鈴,我一直在。麻煩了,沈醫生。”
醫生護士們都走了,頓時床邊空了出來。
只剩江院長和易清灼。
江院長看著沈朝意懷裡的茶茶,也累的坐在陪護床上,“辛苦了沈醫生。”
“沒事。”沈朝意重新給茶茶扎好小辮子。
“沈阿姨。”茶茶叫沈朝意。“我…想你。”
話都說不清楚,但是還是表達她想沈朝意。
沈朝意心軟的一塌糊塗,“我也想我們茶茶。”
“怎麽能不按時吃藥呢?你看現在多難受,又要吃藥又要抽血,不疼麽?”
“以後要按時吃藥,好嗎?”
茶茶呆呆的望著沈朝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易清灼走到沈朝意身邊,從沈朝意包裡拿出濕紙巾,又遞給沈朝意。“再擦一下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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