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就被歸雁捂住了嘴巴:“別說。”
童奕此刻回過神,看清了眼前這條大蛇,也大致明白了,這是一條即將化蛟的蛇。也可以說,眼前這東西,現在是一條虺。由蛇化虺少說也要經歷千年,這條虺不知為何會躲在這座山裡,還藏在這個墓室,想來是即將化蛟,想來討封。
“童奕,你看它左邊的身子是不是有什麽異樣。”歸雁側過頭輕聲對童奕說道。
童奕運起目力,看向這條虺的左側,果然發現那一側的鱗片有些不對。
“龍鱗一般十分結實,能很好的保護龍身,但眼前這條虺,鱗片初成,還很脆弱,我懷疑它是不是被什麽東西傷了。”童奕聲音很低,跟歸雁咬耳朵。
“喂,你倆又說什麽悄悄話呢!”寧書筠怒道,“再不想個法子,我就一槍崩了這條……”
話沒說完,又被童奕捂住了嘴:“噓,我來。”
一連兩次話都被捂了回去,寧書筠很鬱悶。她看著童奕從後腰拔出一把匕首,樣子很眼熟,跟歸雁那把似乎很像。
嘖,狗情侶,武器都要用一對兒。寧書筠在心裡吐槽著,就看到童奕跟歸雁又低語了幾句,然後一個人慢慢朝著對面那條虺走去。
“書筠,注意右邊,如果情況有變,立刻掩護童奕。”歸雁反手握住匕首,眼睛一直跟著童奕。
“放心。”寧書筠把手裡的槍握了握,悄然往右邊移了兩步。
童奕走到虺的身側,試探性的看了它一眼,感覺它沒有反抗的意思,也沒什麽危險的氣息,便蹲下身子,仔細去看那片異樣的鱗片。
鱗片下有微光透出,似乎嵌著什麽異物,童奕伸手摸了摸,虺的身子動了一下,她立刻縮回手,但對方似乎也只是因為最初的不適應動了一下,後續再也沒有半分動作。於是童奕再次伸出手,來回摸索了一番,大致能確定,應當是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圓形東西,就嵌在鱗片下的身體內。想要取出這個東西,就得用刀剜出來。
她看了看那條虺,沒想到對方也在看著她。她想了想,把手裡的匕首晃了晃,開口道:“你是想要我們取出這個東西嗎?”
一邊的寧書筠一頭霧水,她看了歸雁一眼,小聲道:“小天師是不是又魔怔了?”怎麽好端端還對起話來。
歸雁皺著眉,然後輕輕搖了一下頭,示意寧書筠靜觀其變。
那條虺似乎是聽懂了,頭微微歪了一下,接著點了一下。
童奕抿了一下唇,握緊手裡的匕首,心裡默念了幾遍祖宗保佑,這才湊過去,掀開鱗片,只見鱗片下的皮肉微微鼓起,內裡有東西在發微光,隨著虺的身體緩緩動著。她用手按了按,找準了位置,然後迅速下了刀。
她動作很快,劃開表皮,刀尖探進去一剜,一顆珠子就掉了出來。盡管帶著血氣,仍然掩不住內裡的瑩潤。
珠子一出,虺立刻扭動了一下身子,頭揚了起來,整個身子從棺材裡幾乎全遊了出來,在墓室內盤曲了兩圈,最後停在童奕面前,頭緩緩低下來,幾乎和她平視。
童奕把手中的珠子遞了過去,但虺並沒有要收的意思,依然看著她。她看了一眼手裡的珠子:“給我的?”
虺輕輕點了一下頭,接著又往前探了探,似乎在等什麽。童奕咽了一口口水,走近一步,伸手輕輕摸了一下虺的腦袋頂端,手心被細鱗劃過,她開口道:“鱗蟲之長,是為龍。”
話音剛落,那條虺猛地昂起頭,後半截身子從棺材內遊出,身子在墓室內快速遊走,墓室頂部的磚石受到撞擊,也紛紛落了下來。歸雁急忙上前護住童奕的頭,把她拉回到身邊。鄒海也快步從後面過來,伸手用撬棍替寧書筠擋掉幾塊磚石。
那條虺遊到歸雁身邊,側頭看了她一眼,停頓了幾秒,接著迅速從墓室角落一個破口鑽了出去。
一直到周圍恢復了安靜,寧書筠才回過神,指著那個破口:“我靠,那是……那是……”
“它在化蛟。”歸雁這才開口解釋道,“那晚在路邊,怕是就在等人路過討封,我和童奕經過後,它應當是感應到了我們祖上的血脈,所以才跟了過來。”
童奕把左手張開,那顆珠子正溫潤的發著微光。“這是蛇珠。它用這個來交換,換得一句成龍。書筠,剛才幸好你沒有脫口而出說它是蛇,不然千年道行都要化為烏有,我們怕是也會有麻煩。”
“千、千年?”寧書筠有些咂舌,“不是,我說你倆怎麽老惹這種千年的妖怪,上次那個莊不周也是,你們多少有點邪門了啊。”
說著,她上前去看了一眼那口棺材,忍不住又罵了一句“臥槽”。
童奕聞聲也走上前去,低頭一看,吃了一驚,棺材底部是一個深坑,她用手電照了照,不知道通向哪裡,細細聽來還有水聲。
“下面應當有地下河,那條虺應該是通過地下河來到這裡的,蟄伏在這個墓室裡,找機會向人討封。”童奕說著,又看了看手裡那顆蛇珠,覺得十分神奇。
“也是,杭城的江就連著海,它說不定出去後就直接入海了。”寧書筠又用手電照了照,起身擺了擺手,“走了,回去了,大過年的。”
鄒海習慣性的又在周圍檢查了一遍,這才順著來時的繩子攀爬上去,再一一把三個女人拉上來。出來之後,童奕這才發現,已經是下午了,山上的樹長得茂盛,光線也昏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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