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太擔心,且不說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就算是真,三小姐一向心善,沒害過人,倒也不怕。”
說著,桃兒拉著柳兒急急向前,“四姨太剛遣人來院中尋三小姐了,我們先回院中回那媽媽,再去二姨太院中找三小姐。”
“好。”柳兒點頭,雖然她還是怕的,但聽著桃兒這一番話,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另一邊,憑著記憶,言曦帶著季昭往二姨太院中走,在接近二姨太院中時,就隱隱有腥氣傳來。
順著望去,言曦就見二姨太的院子被一層薄薄的黑氣籠罩,實在不尋常。
“等進去的時候,跟緊我,小心些。”轉頭,言曦小聲叮囑著季昭。
“嗯,言曦你也小心。”季昭應著,往言曦身邊湊了湊,卻沒再牽言曦的手,雖然不太顧及,但在其他院中,她還得顧及人設。
二姨太院中大門正開著,言曦帶著季昭進入,卻沒見人,直到走入回廊,才迎來個小丫鬟。
“三小姐,你怎麽來了?”這小丫鬟是二姨太身邊貼身伺候的,叫留珠。
她與入秀是同一差事,兩人關系不錯,這會兒就算極力掩飾,也還是難過的。
“我有些擔心二姨娘,就來看看。”言曦小聲說著,是往常的柔軟順從模樣。
“三小姐有心了,不過二姨太剛受了驚嚇,這下正睡著,恐怕不方便見三小姐。”留珠糾結又愧疚。
“無礙,二姨娘沒事兒就好。”言曦很是體諒,頓了頓,又有些為難看向留珠,“可否帶我去入秀那看看,得了消息後,柳兒就暈過去了,醒來時和我說,她夢到入秀了,實在難安心。”
聽到言曦這麽說,留珠更是為難,入秀與柳兒是同鄉,兩人是同一批進入言家的,熟識得很。
見言曦這一副全然為柳兒擔憂的模樣,糾結兩下,留珠還是軟下心,“若是不怕,我便悄悄帶三小姐去吧。”
“有勞了。”言曦點頭道謝。
留珠帶著言曦和季昭穿過回廊,現在接近晌午,陽光正好,太陽灑在回廊之上,可不知為何,四周就像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並不算亮堂。
漸漸的,回廊上沒了人,留珠微微放緩腳步,與言曦距離更近些,小聲開口,“三小姐,可聽說近日家中的事情?”
“倒是聽說一些,不過多是瞞著我。”說著,言曦微惱,又有些遲疑,“留珠,你可是發現不對?”
“有些不尋常。”留珠停頓一瞬,回頭看了眼言曦,糾結著,還是道,“不過,三小姐也就聽聽,不必深究。”
“好。”言曦順著點頭,“我自己會對外亂說。”
雖說是主家,因著心善,在傭人們眼中,三小姐一向溫柔寬和,極易親近。
“入秀父母健在,還有個妹妹,半年前,她妹妹招了個上門婿。
前兩日,她才和我說她妹妹懷了孩子,過些時間得了空閑,想與二姨太請幾天假,回鄉下老家探望她妹妹。
萬萬不像是會輕生之人。”留珠歎息一聲,“也不瞞三小姐,因著這些年一同伺候二姨太,我與入秀也有些情分,不想看她不明不白的去了。”
“可找大夫來看過了?”言曦語氣遲疑。
“二姨太早早遣人去尋了張大夫,卻沒看出什麽。”留珠又壓低了聲。
張大夫現在多是給人看病,不過年輕時當過仵作,倒是能驗屍的。
“那大概是有旁的緣由吧。”言曦輕聲答著,帶著寬慰之意。
留珠應了一句,不再多言,等快到傭人房時,留珠瞧瞧四周,才小心開口,“二姨太想尋人來做一場法事。”
“可父親不喜這些……”言曦蹙眉。
留珠也不知如何接話,低頭,不再言語,沉默在前邊帶路。
很快,來到一間房門口停下,房門大開,往裡望,見床和木桌,被子疊得整齊,木桌上擺了圓鏡,鏡前有雪花膏,還有些胭脂。
值錢的首飾也隨意擺著,實在不像交代完後事就輕生的模樣。
目光往上移,言曦見橫梁之上,有一條白布,白布打成結,結了一個圈,與幻象中的一模一樣。
一縷黑氣從白布上飄出,往門口移,黑氣逐漸飄遠,也不猶豫,言曦拉過季昭的手,就跟著黑氣走。
“三小姐,你去哪?”留珠詫異,趕緊跟上。
跟著黑氣,言曦來到一間小屋門前,黑氣從門縫中鑽入屋中,隔絕了言曦的視線。
這小屋更為破舊,可門上卻落了一把新鎖。
“這是哪裡?”看向急急追來的留珠,言曦輕聲詢問。
“這,這裡邊存放著入秀的屍首。”留珠的語氣染上幾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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