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大宗把持著整個修仙界的命脈,分治五郡,五宗掌門尚未發出符令,她們急也無法。
祈安都城。
夏季的氣候極為燥熱,陽光斜灑在光滑乾淨的青石板上,將空氣都炙烤地隱隱泛著微波。
祈安素有“人間青城”的美名,即使是這樣讓人燥熱不想出門的天氣,城內依舊是熱鬧非凡。
通向皇宮城門的主街上,人們身著各色華麗衣袍,在人來人往的店鋪門前進進出出。
一隊人騎著高頭大馬,向著皇宮方向款款而行。前有淨水灑街,鳴鑼開道,後有人舉著“使者出行,肅靜避讓”的牌子,前呼後擁,氣勢莊嚴。
一個紅裙女子坐於酒肆,面容隱在簷下,單單露出尖俏的下巴。
她抬眼看著坐在對面的人。
那人帶著白玉半臉面具,隻留一雙極為好看的眼睛,眸中冷淡如山巔細雪,絲毫沒有被喧鬧而過的人馬影響。
紅裙女子皺眉,不耐煩地將桌子上的酒端起來盯著看,杯中瀲灩水華清亮,映出她緊緊抿成一條線的唇。
她忍不住看向街上,然後回頭垂眸掩下疑惑。
話在心裡轉了一圈,她才終於鼓起勇氣,面帶恭敬地問面前的女子:“他們這是回來了?”
“嗯。”對面的女子聽了,微微頷首道:“多次前去,到底是沉不住氣。”
她一席素色白袍,紅梅繡在袍角,明麗雅致又不失風度,頗有些凌寒獨開的清冽。
“姚仙…咳咳…”
魏秋驚覺自己差點說出面前人的名字,嚇得幾聲咳嗽掩飾尷尬。
第一次被叫出來辦事,事關三洲百姓,她可不能搞砸了。
“時生。”魏秋雖貴為掌門,但叫出姚月的字時,還是頗有些忐忑,畢竟這人的字舉世也沒幾個人知道。
想著想著,她有些心中竊喜,這算自己和姚仙尊的關系又拉進了一步吧?等有機會,一定請仙尊去她破天宗一趟,教授教授自家宗門那些腦袋不怎麽靈光的弟子。
對上姚月平靜的視線,她心下認真起來,深沉道:“但…時生,此事還需要更多的證物,單憑這裡有些道氣,不能說明什麽。”
“我今晚去皇宮一趟。”
“什麽?仙…皇宮有禁製,你我修為來人界,已然被天道壓製,再進皇宮,如果遇見修為是忘魄境巔峰的修士,恐怕難以順利脫身。”
姚月纖長的手指原本輕輕敲著桌面,聞此忽而停頓下來。
她緩緩掀起眼皮,一字一頓聲如冷泉,淡淡道:“事關道氣,亦關黎民,我輩犯險,自然理所應當。”
第036章 難民
她眉眼間帶著認真之色,眸中光華流轉隱隱泛著意氣。
魏秋見了,簡直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竟然忘了,面前的人雖然名震三洲,但仍是八百多歲的修士,如若按照修仙界的標準來算,簡直當的起一句正直風華。
魏秋心底失笑,這樣的話說出來,如果是稚齡修士,她就要笑年輕不更事,但從這人口中說出,她偏偏覺得分外有理。
天石郡。
五宗長老走後,內門弟子們沒了約束,雖然每天仍是在被分配的地界內,輪流例行探查,但心中到底更覺輕快。
長老們都是幾千歲的老修士,性格習性和她們這些幾百歲的年輕修士實在是相差甚遠。
在之前幾個月的相處中,他們個個嚴肅古板不說,那些去求教的弟子在被她們指點時,萬一出了差錯,竟然被要求將一個劍式練上幾百遍。
雖說這樣的確可以將基礎的劍式練得爐火純青,但其殘忍程度,簡直讓內門弟子們痛不欲生。
弟子們原本想要被長老們點撥修煉的心思慢慢熄滅,直至於無。唯獨剩了幾個求學心切的弟子敢於鼓起勇氣,邁進長老們的營帳。
其中就有寧安和薑撫書。
五宗長老已經回宗兩個多月,目前還毫無音信。
寧安和淺洺自長白走後,就被薑撫書找上門來指導劍式。
原來輕英掌門為了不讓兩個親傳弟子耽誤修煉,傳音於薑撫書,讓她每天督促她們練劍,必要時指導一番。
兩人知道這是掌門的一番好意,便欣然接受,心想肯定比被長白仙尊陰陽怪氣的教導要好上許多。
事實也的確如此,薑撫書為人親和,性子內斂,和她相處如沐春風。不過寧安她們畢竟是起靈境,和純元境初期對練簡直就是單方面被壓製。
寧安雖然每天都在進步,三道劍式陸陸續續得到突破,但每天受的傷也是有增無減。
今日,她仍舊起了個大早,照例去找薑撫書去廟後練劍。
平時她一定會拽著睡意朦朧的淺洺一起去,但由於這次輪到淺洺例行探查,便自己獨自前往了。
兩人在樹下打的難分伯仲,衣袂翻飛間,鋒銳劍影偶爾在空中略過,將悠悠飄落的梧桐樹葉攔腰斬斷,斷口齊整毫無瑕疵。
薑撫書邊接著寧安的劍,邊心驚其劍氣之鋒銳。她純元境初期的修為,竟然要使出八分力才能完全將其壓製,還隱隱吃力。
“寧道友,你的劍法又精進了許多。”
薑撫書收回長劍,在最後一個回合結束後終於得以喘息,從緊繃的心神中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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