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住在破嶽峰,破嶽峰南邊的無間峰是大長老長白仙尊所居之地,西南的飛雲峰是二長老太明仙尊的住所。
至於姚月,則主動選擇了東北方向,距離四峰比較遠的元邑峰。相對來說更加的靜謐。
山巔坐落著姚月仙尊的修煉之地望月殿,除了三個徒弟,旁人嚴禁踏入。
靠近山巔,冬日的寒風吹的更肆意了,甚至還飄來一點細雪,寧安裹著大氅也無濟於事,渾身凍的通透。
望月殿前種著一棵白梅,花瓣素潔瑩潤,雪附上去,倒不知道誰更白些。
寧安盯著殿前的白梅看了看,然後折了一枝打算把它放到自己寢殿裡。
她走到殿前,曲起手指,指節叩響了望月殿的門:“師尊,您找我?”
門應聲而開,裡面的情形也逐漸顯現。
殿內她的師尊一席平常的白袍素衣坐在大殿的主座上,而左下首則坐著一個男人。
“寧安,過來。”
姚月抬手把人招呼過來,面容白淨似美玉雕琢。那個白胡子的老頭聞言側眼瞥了寧安一眼,然後捋了捋胡子靜默不語。
他穿著白袍,腰裹玉帶,一派仙風道骨。
“師父。”寧安走過去,余光瞥見放在姚月座下的沾了血跡的寶劍,不動神色地走到台階上剛想要跪地叩拜,就被一雙溫軟乾燥的手托住了。
寧安愣了愣。
“長白仙尊,你這便是我的小徒弟,你看如何?”她攥著女孩冰涼的手,轉頭對著大長老輕笑問道。
“哼,不錯。”
這長老頗有些忌憚姚月的樣子,不過由於平時的臭脾氣,也並未太過客氣:“許喆是我友人的兒子,今日他身死於此,你說,我如何向我友人交代啊?”
寧安聞此並不詫異,那個男子平時穿金戴銀,在外門弟子中頗為威風,常常帶著一群跟班欺凌同門,沒有些背景,他是不敢在天青宗這麽做的。
不過人是師尊殺的,這人卻來逼問她這個小輩,寧安心裡好笑,卻也拱手面帶恭敬地行禮道:“仙尊受罪。”
長白站起來,一雙布滿褶皺的臉上此刻帶了些威勢,盯著寧安神色蔭翳。
“請大長老降罪。”
寧安沒理會長白的不滿,反而心思突然被再次包裹著自己的素手吸引了,姚月不動神色的捏了捏她的手,淡淡道:“長白,怎對一個小輩如此咄咄逼人?”
“我!”
看著長白幾乎要把口水噴到自家乖徒弟的臉上了,她把寧安往身後一拽,擋在身後,一字一頓道:“那弟子壞我元邑峰的規矩,剛剛對他用識心術時,大長老也看到了,他毫無悔改之意,甚至想要再次傷我徒兒。”
她語氣沉穩,話說出來卻帶著不容反駁的態度:“此人貪婪狡詐,道心已毀。”
寧安站在姚月身後,垂眸沒有說話,一縷墨發柔柔的搭在肩上,顯得無比乖巧。
長白本來就是想要來這裡一趟,到時候他的友人問起來好有一套說辭罷了,卻沒想到這姚月如此認真,還護起犢子來。
“…仙尊既然都這麽說了,那此事這樣便了結罷…”他話鋒一轉,倒是變得笑呵呵的:“姚月仙尊可不要忘了一月後的大比啊?”
寧安對這長老突然變臉莫名覺得滑稽,嘴角輕勾,卻是暗暗低頭不叫人瞧見。
長白心裡雖然仍是氣憤,但對這個師祖最為喜愛的大師姐心裡還是有幾分畏懼,比起凡間的友人,面前這位可是不能得罪的。他原本來這裡也是順便告知姚月一個三洲五郡的大事。
西北黃沙之境的封印自從被她們這些五宗的人加固後,平靜了百年又隱隱有作亂之像。
恐怕是裡面的妖物百年內不斷削弱他們的封印將要破封而出。五宗長老們一月前在聚才大會上暗暗討論出了解決方案。
各宗都出一個長老帶隊,帶上十個外門弟子去加固封印。
天青宗作為五宗之首,自然身先力卒,一月後的宗內賽事會選拔出十個弟子來跟從自家長老前去加固。
“自不會忘。”
姚月再次坐到玉座上,眉眼一片淡然,她向來與這大長老不太對付,這個所謂的師弟不僅私下對掌門告狀,說她不知打理峰內實務,而且還多次在宗內的大比中針對元邑峰的人,上次不過是他徒兒輸給了自己大徒弟一局罷了,這般小肚雞腸著實不像個修仙之人。
姚月拿過寧安手裡的一枝白梅,攏在袖後輕輕嗅了嗅,莞爾一笑道:“不勞費心。”
“哼!”
長白看著她那漫不經心地樣子,站起來一甩衣袖,瞬間就消失在殿內。
“師尊。他說的大比是什麽?”寧安眼裡露出不解。
“你才來天青宗剛足一月,自然不知道。”姚月把梅枝遞過去,拉過女孩來用白布為她擦去沾在寧安發絲上融化的雪,溫聲解釋道:“在我們宗門裡,內門弟子一個月就會有一場大比。…抽簽決定對手,在擂台上相互討教,贏了的人會得到掌門賜的藥丹,有助修行。”
“那輸了呢?”寧安攥著梅枝,上面有一些雪被抖落在了姚月的衣服上,她把梅枝移了移,然後低眸輕聲道。
“輸了?自是沒有獎勵了。”姚月看著女孩有些失意的模樣,以為她會害怕參加這個大比,於是輕聲安慰:“你雖是本尊的徒弟,但宗門以實力為尊,這大比你需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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