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神獸面具的女人身如鬼魅,一把抓住玉筒將其翻轉旋動,在眾修士還沒有反應過來前,便利落地扣住了琉璃珠。
身姿俊秀,風逸颯然。
寧安長身而立,抬手間摘下面具,望向那再也熟悉不過的人,彎唇笑道:“子七,好久不見。”
將掌心倒扣的玉筒打開,露出裡面晶潤的玉珠,寧安五指合攏,一把將其握碎。
隨著這番動作,深藍的液體從她修長的指尖滴落,無數的光點漫天散開,很快消失在生冷的空氣中。
淺洺的目光沉進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裡,良久沒有作聲。
“寧安……”
“懷黎......”
空中,姚月瞬間在玉座上起身,望著遠處那身著黑衣的人,喃喃自語道:“不願相見,是還在怨我麽......”
......
寧安站在場上,無數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或詫異或窺探。
不出片刻,她的耳邊就爆發出喧雜鼓噪的驚呼。
第122章 酒醉
“這...這姑娘腰懸玉牌,難不成是那久不露面、叩響天門的散修?”
“什麽散修...這是寧師姐!!師姐再次歷練歸來,境界竟又提升了?!” 在天青宗的一眾修士裡,有弟子率先認出來人。
——既然寧安已經現身,便也不必隱瞞其叩響天門的事跡。
因此,當其它宗門的弟子面色疑惑,用驚詫的語氣詢問來者是誰時,天青宗的修士皆目露驕傲之色,極為熱心地回應對方。
早在入天青宗時,寧安一名就在修仙界傳播開來,畢竟是姚仙尊賜予仙骨、親自收為徒弟的人,怎麽會湮沒無聞?
直至幽冥鏡大比,她在宗內初露鋒芒,讓更多的修士知曉了她的名姓,更別提後來歷練歸宗,寧安突破大境界直抵純元,登劍崖六層......
“原來是姚仙尊的徒弟......”
許多五宗弟子都曾聽過此人,如今親眼目睹真身,還得知其是叩響九重天門的大能,更是敬佩不已。
摒棄宗門之見,修仙界一向以強者為尊。
玉台上,一個梳著馬尾的女孩子眼底發亮,望著寧安驚喜道:“姐姐!你看我!”
站在她身旁的藍衣女子見狀,面色一愣,連忙彎腰捂住她的嘴,咬牙道:“小安然!噓——這可是寧......”
“......嗯?”
場上,寧安聽到一聲稚嫩聲調,剛想轉頭看看是誰,就被淺洺一把握住了手,掙脫不得。
“子七,你......”
“走。”
垂眼加重掌中力道,淺洺眼底一凝,低聲道:“和我走。”
......
空中,姚月見到這一幕後,長睫輕顫,並沒有阻止她們離開。
她素指微動,於袖內的輕薄布料上虛虛劃過,隨之斂眉垂首,不知在想什麽。
半晌,姚月坐回玉座,語氣淺淡如水:“白掌門,我們也回去罷。”
“嗯?”白以月挑眉,實在不知道這人心裡滋味如何,隻得暗中傳音,有些看好戲的意味,“你不去追?”
“不了。”姚月側眸睨她,墨發落肩,神情自若:“本尊...為何要追?”
.
木城郊外,一處不大不小的淺溪涓涓淌過,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瀲灩無比。
“子七,你——”
感受到手腕傳來的刺痛,寧安被淺洺拽著,便在溪邊走邊勾唇無奈道:“幾年不見,你怎麽力氣大了這麽多。”
聞言,後者瞬間停住腳步。
寧安揉著手,抬眸望著那有些擔憂和露出愧色的眼,眨眼道:“開玩笑的,我沒......”
話沒說完,她的聲音被迫止住。
在寧安沒反應過來前,對面的人竟一把抱住了她。
“子七,我...真的沒事。”
“別走了,好不好......”
耳邊的話音透出難以掩飾的哽咽聲調,寧安一愣,心頭猝不及防地湧現出幾分澀然。
記憶裡,這人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散漫模樣,莫說哭,連眉頭都鮮少皺一下。
“子七。”寧安回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要不要喝酒去?”
.
夜半時分,清平府殘雪融盡。
地上因為融化的雪水浸潤滲透,顏色漸漸變得暗起來,瞧著便無端透出幾絲冷意,襲人薄衫。
屋內,禦冷符散發熱氣,充盈滿室。
姚月將酒壺放在一旁桌角,撫琴勾弦,曲調是慣常的難以為聽。
一曲罷了,白以月蹙眉攔住她繼續喝酒的動作,沉聲道:“歸元狀態下,你的肉身和凡人一般,喝多了會醉到不省人事的。”
“放手。”
姚月推開她的手。
姿容無雙的仙尊纖睫低垂,須臾掩住眸中瀲灩。
她看著白以月,半晌搖頭勾唇道:“醉便醉了。”
……
與此同時,木城最為繁華的一家酒樓裡,兩道高挑身影在酒樓倚窗而坐。
“噯,你們聽說了嗎?那叩響九重天門的修士,竟然是天青宗姚仙尊的親傳弟子!”
“早就聽說了,現在木城誰人不知?那姑娘還是二十出頭的年紀,竟步入了純元境巔峰,真真天賦卓絕,舉世無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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