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驚鴻在加班加點的工作中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面對裴宴卿的真情流露,柏奚也說實話道:“我剛剛說對不起,不是真的覺得對不起你,是我沒辦法理解我自己。我沒有想對你做什麽,但是手它好像有自己的意識。”
女人愣怔過後,大笑出聲。
“有沒有可能是,你心是手非?”
柏奚默默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當真一點想法都沒有嗎?都是手自作主張的嗎?
她當然有,從開門見到裴宴卿穿得衣衫不整的那一刻就有了,吹頭髮的時候時不時想到從前的親密——怪隻怪記憶太清晰,她連裴宴卿在她身下一點一滴的變化都記得一清二楚,她克制不住的本能嗚咽,包括她白天在休息室情不自禁的淚水。
柏奚松了松根本不存在的領口,給自己透氣。
裴宴卿起身去開了窗戶。
住得高,不會有人拍到,拍到也無所謂。
柏奚目光掃到牆邊的包裝袋,終於找到了一絲喘.息之機,道:“問娜給你送的東西,你要不要帶回去?”
裴宴卿把袋子拿到沙發上,問:“你看過沒有?”
“沒有。”
“不用帶回去,本來就是給你的。”裡面的包裝盒大概掌寬,裴宴卿拿在手上,道,“過來看看喜不喜歡?”
“什麽東西?”
柏奚接過來,好奇地打開。
裡面是一隻彩鑽腕表。
藍寶石的表盤通透,價格不菲另說,表盤設計看上去很眼熟。
“和昨天我買給你的那隻手表很像。”柏奚思索片刻,記了起來。
“對,這是我以前買的,一直收藏在家裡,現在送給你。”
“為什麽突然送我手表?”
裴宴卿一邊給她試戴手表一邊道:“不是交換定情信物嗎?我們倆戴情侶的,更有意義。”
也更好在外面秀恩愛。
裴宴卿把這份小心思藏了起來。
柏奚點了點頭,等她給自己戴好後,照了照鏡子,才慢半拍地說:“可是我給你準備的信物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
柏奚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去給你拿。”
裴宴卿看出她的為難,拉住她的手腕體貼道:“你沒想好的話,將來有機會再給我吧。”
“沒關系的。”柏奚吐了口氣,衝她道,“本來就打算送你,已經是遲了。”
裴宴卿跟她到牆角,看她把行李箱放平,在箱底壓著的最深處翻出一個紅絲絨的扁平盒子。
柏奚蹲在行李箱前,手掌摩挲著盒子的表面良久,終於緩緩啟開。
盒子中央靜靜地躺著一枚戒指。
她這是……
裴宴卿心跳驟然漏了一拍,待看清戒指的樣式後緩慢歸於平和。
因為那不是鑽戒,更不是婚戒,而是一枚滿綠玻璃種翡翠戒指。
翡翠一行水極深,別說以柏奚的年紀和閱歷,裴宴卿就算虛長她幾歲,對其中的門道也不敢妄下判斷,裴椿倒是收藏了不少翡翠物件,價值連城。
所以這枚戒指大概率不是柏奚買的,而是有人留給她的。
柏奚掌心握了一下戒指,直起身走到裴宴卿面前,攤開手心給她看。
“這是我……最重要的人留給我的,我把它送給你。”柏奚緩慢,但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
裴宴卿看向她的眼睛,果然見她琥珀色眼底蒙起極淺的霧。
如果她所料沒錯的話,這應該是她媽媽的遺物。
“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絕不會讓它損傷分毫。”裴宴卿鄭重地接過戒指。
柏奚低頭眨了一下眼睛,低聲道:“試戴一下吧。”
裴宴卿從無名指試到食指,最終戴在了食指上,笑道:“有點大。”
“它本來就不是戴無名指的。”
裴宴卿把定製婚戒默默列入計劃,問道:“我也是你重要的人了嗎?”
“不是。”
裴宴卿沒來得及傷心,便聽見柏奚道:“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那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還有別人嗎?”
“只有你一個。”
“我的榮幸。”裴宴卿低頭吻她的臉頰,伸手擁抱住她,指間的碧綠翡翠如同滴翠。
柏奚靠在她的肩頭,安靜沉默。
她在心裡默默補充:是除了她以外,最重要的人。
就算在不久的將來她們會分開,她也不後悔今天的決定。
柏奚親了親女人頸間散落的發絲,環住她腰的手慢慢收緊,合上了眼睛。
“裴宴卿……”
“嗯?”
“沒事,叫叫你。”
“那寶寶你考不考慮換個稱呼?”裴宴卿抱著她輕輕搖晃,在她耳邊道。
“比如?”
裴宴卿搖晃的動作停下來,唇瓣依舊貼著她的耳廓:“老婆?”
柏奚閉著眼睛笑了。
“不行,我叫不出口。”
“那我這麽叫你?”
“不要,太肉麻了。”
“那為什麽寶寶可以,我每次叫你都應。”
“因為……我比你小。”柏奚隨便找了個借口。
裴宴卿大約知道為什麽,她媽媽早逝,這個稱呼多少透著一點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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