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女子似乎要將手裡的帕子撕碎,咬著牙說:“居然真的讓她懷上了龍子。”
錦星遞上一杯茶安撫瑜貴妃的情緒:“娘娘,她有這個福氣懷上孩子,但不一定有能耐生下來,不是嗎?這后宮裡多少雙眼睛都盯著顏嬪的肚子,她又怎麽可能平平安安地誕下皇子?”
“說得對,”瑜貴妃接過茶水,心情好了不少,“至少本宮絕對不會讓她如願生下兒子!”
顏衡的景寧宮內,她正和梁蕭對坐翻花繩。
“這消息都放出去了,想害我的人,到底什麽時候動手啊?”她耷拉著眉眼,看起來有些難過。
不怪她著急,這消息已經在宮裡流傳三四天了,就連忙於政事的梁殊都知道了,瑜貴妃之類的人還是沒有動靜。
梁蕭倒不是很著急,如今手裡已經有了線索,只等顏衡出宮回一趟家後便能繼續查下去了。
“若消息傳出去後,立即就對你動手,豈不是太惹人注意了?”梁蕭笑著安撫她,同時接過顏衡手裡的紅繩,又翻了個花樣。
顏衡一邊思索著怎麽翻繩子,一邊說:“你們人類的彎彎繞繞實在是太多了,不像我們狐狸,從來不搞這些花花腸子。”
梁蕭“噗嗤”一聲笑了:“不是說狐狸最狡猾了嗎?我瞧你倒不一樣。”
顏衡憤憤不平地說:“那都是謠言!我們狐狸也是很誠實善良的好嗎?”
“好好好,”梁蕭笑著安撫,松了手裡的花繩去摸顏衡的腦袋,“是我有眼不識珠,不知道我們阿衡是天上地下最善良的小狐狸。”
顏衡卻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而是不自然地別開臉:“你,你幹嘛這麽叫我?”
梁蕭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方才的稱呼極其自然地從她嘴裡吐出來,好像從前就這麽喊過顏衡似的。如今反應過來的她也忍不住感到心跳加速,急忙為自己找補:“只是不想喊你的位份而已,你,你別多想。”
“哦,”顏衡點點頭,從凳子上站起來,一邊朝自己的臉頰扇風,一邊道,“最近還挺熱的啊,我這,這都出汗了......”
一旁侍奉的花姿聽到這話,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哪裡熱了,明明早上還下過一場小雨。
“見過顏嬪娘娘,”忽然有個面生的小侍女走近,對顏衡行禮道,“我家娘娘請您去品茶,不知娘娘有沒有時間?”
“你家娘娘是誰?”顏衡盯著她,“去哪裡品茶?”
“就在禦花園裡,娘娘正在那裡等您呢。”侍女含混地回答顏衡的問話,一聽便知道有鬼。
看來是有人實在按捺不住了。
顏衡扭頭與梁蕭對視一眼,對方點點頭,示意她過去看看。顏衡立即會意,轉身對侍女說:“那就請帶路吧。”
“是。”侍女在前面領路,顏衡帶著花姿,跟著她朝禦花園走去。
誰知才走到一半,忽然竄出個小宮女,拉著花姿說:“花姿姑姑,司衣局的人送來的新料子,花箏姑姑請您回去挑呢。”
顏衡知道她們這是為了支開自己身邊的人,也不打算拆穿這拙劣的借口,乾脆順水推舟讓花姿回去,自己好借機“小產”。
一想到過不了多久她就能離開皇宮這個沉悶的地方,顏衡身心都愉悅不少,連腳步也跟著輕快了許多。
“娘娘請跟著奴婢來,我們娘娘就在前面等著呢。”侍女說。
這侍女並未自報家門,顯然是背後的人不想暴露自己,但無奈她的用意和手段都太過明顯,讓人想不到瑜貴妃都難。
“就在前......”侍女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忽然猛地推了一把顏衡,接著立即跑開,消失在長街盡頭。
摔在地上的顏衡:???您好歹回頭看我一眼?
不過做戲還得做全套,顏衡立馬捂著自己的肚子開始大叫,同時用梁蕭早就為她準備好,並讓她帶在身上的血包偽造了一場“大出血”,然後便躺在地上裝暈。
梁蕭算好時辰,等著瑜貴妃那邊的人動手後,便派人順著剛才的路去找顏衡,果真見到了還兢兢業業躺在地上演戲的小狐狸。
不過饒是她知道是假的,在看到那一大灘血跡的時候,心還是不可抑製地慌張了一瞬。眼前的場景太過逼真,有那麽一瞬她甚至害怕,那些血真的是從顏衡身上流下來的。
梁蕭沒有多猶豫,叫人將顏衡送回宮後,又立馬找來自己信任的太醫,以免再出了差錯。
聽聞此噩耗的梁殊趕來時,正好碰上太醫為顏衡診治出來:“陛下,娘娘體虛,這次小產讓娘娘失血太多,恐怕已經......”
梁殊勃然大怒,正想處置太醫時,梁蕭走上前道:“父皇,恐怕是顏嬪娘娘福薄,不能為您生兒育女,也無法再伺候您,想必太醫已經盡力了......”
有梁蕭說情,梁殊也不好再發作,只能鐵青著臉走進屋裡,一眼便瞧見了躺在榻上的顏衡。
“陛下......”顏衡還在敬業地演好最後一出戲,生怕哪裡出了差錯,讓梁殊瞧出異樣來,“妾身福薄,不能再陪伴陛下左右,還望陛下不要,不要怪罪妾身......”一句話咳三下,實在是讓梁殊心疼不已,急忙拉住顏衡的手。
“是朕沒有保護好你,你放心,那個侍女就算是掘地三尺,朕也一定要找出來。”梁殊眉頭緊皺,眼裡滿是心疼。
梁蕭站在床邊,看著即將“生離死別”的兩人,心中卻有些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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