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順著方向走去,很快便來到門口。
這戶人家瞧著就愛打掃,自家門前的地上乾乾淨淨,大門和院牆也算不上髒,但依舊掩蓋不住內裡的破敗。
月珩抬手敲了敲門:“有人在家嗎?”
過了許久門裡才隱約傳來動靜,有緩慢的腳步聲向門口走來。
“吱嘎——”老舊的門被拉開一條縫,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音。
門後露出半張臉來,皺紋橫生,看上去這人年紀很大了。
“二位有什麽事嗎?”
第20章 毒藥
這死因和千毒盒所造成的,完全不一樣啊
來人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嫗,身姿佝僂,拉開一條門縫,用渾濁的雙眼打量著眼前的兩位。
“請問可是蔣臨的家人?”月珩拱手道。
那老嫗一聽這名字,頓時激動起來,將門拉開了大半個:“可是阿臨有什麽消息回來?”
月影斟酌道:“阿臨他——”
“臨公公叫我們傳信,問家裡最近可好。”月珩打斷他的話。
老嫗讓出一條道:“二位若是不嫌棄,進來坐一會,聽我慢慢講。”
老嫗身上的衣服雖然老舊,已經洗得褪色,但依然將自己打理得很妥帖,院裡雖有少許落葉,但都被人掃起來堆到一邊,看來老人家是個非常愛乾淨的。
但處處都表明著,阿臨的家並不富裕。
“家裡買不起茶葉,只有白水供二位公子解渴。”老嫗說著就要顫巍巍地倒水,月影急忙阻止了她。
“不必了,大娘,我們坐一會兒就走。”
老嫗沒有堅持,將水壺輕輕放在桌上。
屋子很小,連個像樣的正廳都沒有,因此三人只能待在老嫗平時休息的地方。
給他們二人坐了凳子,老嫗便沒凳子可坐了,因而她隻好轉身坐在炕上。
“阿臨不在家這些年,岩城七年前鬧了瘟疫,我的大兒子兒媳和孫女都得病走了,如今只剩下阿臨這麽一個念想。”老嫗的聲音蒼老嘶啞,聽得兩人心裡一顫。
“臨公公說之前托同鄉帶了財物回來,大娘沒收到嗎?”月影試探地問道。
“財物?”老嫗發黃的眼珠緩慢地轉動了一下,“從來沒有收到過。”
莫不是凶手假意答應阿臨會厚待他的家人,而不是給他豐厚的報酬?
月珩面色凝重,又聽老嫗問道:“二位公子可是宮裡的人?阿臨現今可好?當初不送他走就好了,他肯定怨恨我這個做娘的。”
月珩艱難地點了點頭:“臨公公如今是一宮總管,日子很滋潤。”
月影是個心軟的,從兜裡掏出一小包銀子:“大娘,這是臨公公專門托我們帶回來的,他這些年攢了很多銀錢。”
“他什麽時候能出宮探親?”老嫗沒有接過銀子,隻用希冀的目光看著月影。
“公公他事務繁忙,怕是不能抽身,您再等等。”說這話時,月影面露不忍,隻好轉過頭去。
斯人已逝,如今早是黃土一抔,可憐年邁的老母還在家中日日盼兒歸。
“臨公公的大哥是做什麽活計的?”月珩問道。
“他呀,沒讀過書,就靠著給城裡的富紳家做長工,馬上就被富紳提做管家了,不想卻得了疫病。”說到這兒,老人家落下幾滴淚來。
月影接著問道:“不曾得到什麽外來的恩惠?”
“不曾。”老嫗搖了搖頭。
阿臨家的光景他們已經瞧清楚了,顯然沒有任何財物藏在其中,他的家人都已去世,且生前沒有得到任何好處。
不知阿臨若是泉下有知,是否還會心甘情願地替凶手赴死。
眼見無話可說,兩人起身要走,老嫗又拽住月衡的袖子:“麻煩二位公子幫我告訴阿臨,娘對不起他,娘想他了,能不能讓他求求宮裡的大人,放他回家看看?”
月珩道:“大娘放心,我們務必傳達。”
趁著老嫗和月珩說話的間隙,月影將那袋老嫗沒有接過的銀子放在桌上,兩人向老人家到了別離開。
兩人坐在客棧一樓,月影苦大仇深道:“這阿臨家沒撈到任何好處,查不到凶手來源啊。”
月珩抿著唇:“先稟報給公主,再聽別的調遣吧。”
二人沒敢耽擱,在客棧稍一休整,立馬趕回公主府。
按照以往制度,本來要到公主出嫁時才可外出建府,但架不住梁殊溺愛,在梁蕭十五歲時就花了大量庫銀為她建造了這座公主府。
在府內都是梁蕭自己養的親信,平日她雖常居宮內,但若是碰上調查,她便回府居住。
月華這幾日一直在府裡侯著,就等二人帶信回來。
“殿下,來信了。”月華腳步匆匆回到宮裡,梁蕭正巧坐在院子裡看書。
聞言,梁蕭立馬擱下書:“有何消息?”
月華將那兩人帶回來的事情悉數告知梁蕭,聽完後,梁蕭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當年的仵作對娘娘的屍身鑒定是什麽?”顏衡坐在小榻上,手裡拿著一塊板栗酥道。
今日一早她出門閑逛,逛著逛著就走到了梁蕭的柳央宮,一時嘴饞便走了進來。
一邊吃她一邊還打聽了最新的消息,看梁蕭蹙著眉發愁,於是問了這麽一句。
“為什麽這麽問?”梁蕭扭頭看了她一眼。
顏衡道:“殿下您想啊,先前我們懷疑阿臨也是被千毒盒殺死,但名錄上的死因與千毒盒不符,那有麽有可能,娘娘也不是被千毒盒殺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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