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了新的線索,事情逐漸明朗了。”林曳笑得嬌嬌的,和她雷厲風行的做派一點也不搭邊。
阮別愁問:“曳姐也去金流嗎。”
“我不去。”林曳搖頭,“但過段時間,我會和婷姐去A國走一趟。”
沈霏微一下就想明白了,雲婷想名正言順地去A國,的確得靠林曳,林曳是做運輸的,能編造出許許多多的恰當理由。
車開出後,又從老街上一路碾過去,像是要撞出一個新天地。
林曳說:“那天的紅毛,你們記得吧。”
“記得。”沈霏微應聲。
“他出事了。”林曳說得很平淡。
毫不意外,作為替工,又是那麽一夥人的替工,又怎麽活得住。
可到底有過一面之緣,是自己碰到過的一條鮮活人命,沈霏微還是陷入了一瞬的怔忪。
“怎麽死的?”
“頭部受到撞擊,在失血過程中溺水。”林曳說話聲輕得像歎息,“他應該是拿到了錢的,所以預定了回P國的豪華遊輪,但沒想到,這過程是享福也是等死。”
“是主動投海,還是別的?”沈霏微不太相信。
林曳搖頭:“具體細節不清楚,人是自己忽然從頂層跳下去的,頭撞到船身,之後落了海。我們琢磨了一下,他事前被要挾了也說不定,總之人沒了。”
沈霏微陷入沉默。
照這麽看,拍下高層票的一方,和舉辦方好像還真不是一起的。
高層票那方以為拳擊秀是潛伏者設的局,恰恰,雲婷方也以為那場秀是對方設的局。
可惜了紅毛,紅毛為打探消息而來,打探完,就是一張棄牌。
到琴良橋,兩人一起踏入校園,在湖邊分道揚鑣,一個去往高年級區,一個去往低年級區。
所幸白天也沒鬧出什麽事,待在教室裡聽課的人還是不多,講台上的老師卻不氣餒,依舊講得抑揚頓挫。
昨晚沒睡好,借著白天時陽光照得暖和,沈霏微伏著又睡了一覺,等下課鈴一響,她就到教師辦公室請假去了。
不清楚要在金流逗留幾天,總之先請著。
雲婷和舒以情兩人在家,早早就收拾好行李,然後各忙各的。
雲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端詳新洗出來的照片,而舒以情在畫室中,有條不紊地畫上最後一筆。
“拍得還行,就是十一這孩子沒表情,好好一張全家福,她坐在那就跟拍證件照一樣。”雲婷全然不提,照片裡同樣沒表情的舒以情。
舒以情隱隱聽見點聲音,卻不清楚雲婷在說什麽,在清洗完畫筆後,才走出去問:“你剛才在說什麽。”
“說十一拍照沒表情,也不知道誰教她的。”雲婷說。
舒以情靠在牆上,神色是一貫的陰鬱,姿態卻很從容松弛,“誰教的?”
雲婷笑笑,“我教的。”
傍晚吃過飯,到金流已經是十點過,正是華燈初上之時。
整座城市璀璨生輝,摩天大廈下川流不息,勝造繁榮景象。
出門前,舒以情特地攜上了剛收筆的一幅畫,這趟她拖家帶口前往金流,正是借了賣畫的名義。
四個人入住金流地標酒店,雲婷和舒以情在前,沈霏微便和抱著畫的阮十一走在後面。
這地方沈霏微以前來過,如今再來,心境已大為不同。
不想念,就是有點感慨,時間沒給這地方留下太多痕跡,它好像變作一個標尺,提點她人生的變換。
“兩個房間就在隔壁,不過有事還是直接打電話。”雲婷在電梯裡說。
沈霏微頷首,托起畫框一角,省得阮別愁累著。
“等會我和十六要出去一趟,去交畫,去的時間會有點長。”雲婷手往沈霏微肩上撘,“你和十一就待在酒店,別往外跑。”
“不會。”沈霏微答應。
這幾年耳濡目染,她聽出了雲婷的言外之意。
是要去交畫,又不單交畫,或許還要去其它地方。
出了電梯門,走到相應門牌的房間前,雲婷便把畫接了過去。
沈霏微拖著行李箱進屋,輕籲一口氣說:“十一,你在箱子裡裝了什麽,好沉。”
“書。”阮別愁跟著進屋。
第35章
啊?
沈霏微拖箱子的動作停住。
她知道阮別愁總是格外認真, 嘴上說想,就是真的想, 但她沒料到,阮別愁能想得這麽明顯。
這種時候、這種地方,阮別愁竟也不忘帶書。
怎麽的,是想刷題刷到天亮,給所有人一點震撼?
沈霏微哪能指責對方半分不是,向上好學,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箱子實在拖不動了, 她也不想再拖, 索性將之靠到一邊,說:“早知道讓你自己拉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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