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掌心松松拖著那枚藥,從旁邊的包裡掏出手機,關掉飛行模式後,就著清晨的暖陽,“哢擦”摁了張藥片的照片發送給置頂的聯系人。
手機傳來一聲“咻”,徐思敘臉色蒼白,卻還是彎了彎唇。
她的眉眼浴在橙光中,漾出三分狡黠的笑意。
果然,不出五秒,電話就進來。
【📢作者有話說】
大家好!
最近太忙太忙,所以很抱歉讓大家久等了,但好在緊趕慢趕終於把這章在冬至這天寫完了。(此處該點播一首陳奕迅老師的《葡萄成熟時》)
粥某祝大家冬至快樂、冬日安康、平平安安(希望大家都吃上餃子咯)!
然後也提前祝福大家聖誕快樂!
我們下次見~
32 ☪ 32
◎總覺得像是小雨天。◎
「記憶總是出錯,後來回想起那天,總覺得像是小雨天,又冰涼又清澈,中和了太多風與塵,像我的手臂穿過薄冰後失去知覺,回還都茫然。
但安城冬天不太下雨,我乾巴巴的心也淋不上詩意,只有明月還算漂亮。」
32、
手機在口袋裡振動的時候,來年剛收起簽到冊。這個周二學校有場很重要的考試,她作為志願者負責監考老師簽到。
明明聖誕節就在昨天,但這個可以用來狂歡放松的節日因為和周一撞在了一起,使得大家都是喪喪的。一夜過去,今天到處又都是寧靜又肅殺的氛圍,教她心裡也無端生起緊張。
作為考樓的教學樓裝了信號屏蔽儀,來年走遠一點,從學院樓的側門溜進去,身子靠在樓梯拐角處的白牆上,蹭著工作區WiFi加載那張圖片。
白色藥片蹦出來的那一瞬間,她呼吸失錯,想也沒想就撥了電話過去。
聽筒貼上耳廓時她恍然在想,護住徐思敘白皙手腕的那件毛衣的袖口還蠻眼熟的。
下一秒電話接通,對面人聲音含倦,問她什麽事。
來年籌措了一些平靜的語調,壓低了聲音問:“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才幾天啊妹妹,這就想了?”
臉色因羞憤漲得通紅,來年一時也沒有再想她話裡的深意,只是發現別離許久,這人一張嘴就跑火車的臭毛病還是絲毫未改。
“徐思敘你好好說話,我看你照片背景是在…機場?”
回復之語沒聽到,先來的卻是詰問:“你聲音怎麽有點啞?感冒了?”
她鎮定地說沒有,“起太早了,鼻音重。”
徐思敘清了清嗓子,不再逗她,認真回道:“是在北城機場轉機,年年你也是夠心狠,這一周多真沒搭理我。”
來年弱弱為自己辯駁:“期末周真的很忙,我這幾天複習腦子都快轉不動了,哪裡還——”
她忽然說不下去了。
“哪裡還想得起我?”徐思敘聲音帶著笑意。
來年不再講話。
Andy給她眼色,意為飛機快要起飛。她點頭示意,站起身邊走邊問:“你那好朋友走了沒?”
“走了呀,她總共就待了三天,我周一上午考完邏輯學送她去機場的。”
這話是真的,任瑜來西城壓根就沒跟她爸爸媽媽講,兩張機票費都是從生活費裡擠出來的,來年也搭了獎學金進去,用於兩人的酒店錢。
她離開的那天西城刮好大的風,來年抱著她來時背的帆布包坐在出租車後座,表情如天色一般難看。
在機場候機時,中午沒來得及吃飯的倆小姑娘揉著對方肚子才相顧著笑出聲,雙雙跑去KFC啃漢堡啄薯條,又在臨別前深深擁抱。
任瑜祝她考試順利,她說我們過年見。
此時被徐思敘這樣一指點想起來,陌生地仿佛是一場幻夢。
“這次我出差匆忙,沒來得及和她正式見面,下次她再來安城,我請她吃飯。”
下次?下次是什麽時候?
她話還挺珍重誠懇,只是不知道她們的關系能否維系到任瑜再來安城的那時候,甚至任瑜會不會再來安城都是一個未知的命題。
在一起度過的這三天裡,她也算是帶著好友走過了幾個知名的景點,但對方的反饋總是平平,似是不喜歡這座城。
只是當下明顯不是該掃興的時分,來年張開五指掌著牆面,微微抬起下巴盯著樓梯拐角處的一個小小的蜘蛛網,心也為電話對面的人織起一張細細密密的柔軟角落——“好呀,下次一定。”
徐思敘在收起手機前似順口般發出邀約:“我下午四點可以到你們學校門口,賞臉陪我吃個晚餐?想吃什麽?”
她問這話是帶著絕對的信心的,畢竟她早前已經看過了來年的考試安排表,發現她今明兩天都沒事。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小姑娘回絕了:“不要,我要複習,最近這幾天你不要來見我,先回去好好休整一番,我們周末再約。”
愣神間,對面就說了拜拜。
於是眾人便可以看到,在機場VIP通道,有個女人僵著手臂,兀自呆呆站立了好一會兒。
*
掛斷電話後,來年整理了一下情緒,向老遠走來的李老師打了個招呼。
她轉身推開側門,臉被窮冬烈風刮得發痛,胸前的工作牌也被揚起,扇去脖子後面。
煩躁情緒來得莫名其妙,她“嘖”一聲,揪住掛繩將深藍色的牌子抓回來,斂起眉眼去休息區找自己的書包,然後抱著iPad鑽進學院樓最角落的那個報告廳,窩在最後一排背了一上午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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