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她回來了嗎?
“祁公子也好著呢!”曹炎走到馬車旁,掀開車簾,“祁公子,需不需要我背你下來?”
祁牧野瞪了他一眼。自覺說漏嘴,曹炎趕忙緊抿著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哼!”祁牧野在馬車裡傲嬌地輕哼一聲,不斷活動臉部肌肉,咬著牙站起身,強忍著痛意下車,“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還需要你背?”
她換了一身素白棉衣,整個人乾乾淨淨的,與之前那個乞丐模樣完全是天差地別。她昂著頭,帶著一路的風塵和難以抑製的自豪,緩緩走向許朝歌。
許朝歌也不再顧及什麽矜持,望著那人的眉眼,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她。
“你——”她的余光瞥向眾人,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姐姐我們不看!”葉珉儀笑著捂住眼睛,轉過身去。
“我們也不看——”幾個孩子笑眯眯地捂住眼睛,故意張開指縫暗中觀察。
祁牧野雙手微張,對著許朝歌挑眉。
“你還在這。”許朝歌毫不猶豫地奔向祁牧野的懷抱,將這兩個月的忐忑,兩個月患得患失的心情付諸行動。
祁牧野踉蹌一步,咬牙站直身子,笑道:“我自然還在這。”
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還沒見到你,我就是死也不甘心。”
許朝歌拉著她的袖子製止她:“不可胡說!”
她欣喜地打量她眼前的這個愛人。是真的,手心是有溫度的,眼睛會眨,心臟會跳動,這一切都不是夢,她苦苦等待的人這次沒有不告而別。
“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你都瘦了。”
“沒有!我那是水土不服,吃不慣洛縣的飯菜,所以一談成,我與曹炎就趕著回來了。”
“你中午想吃什麽?”許朝歌牽著祁牧野的手回屋,“我讓明德去買,我給你做。”
祁牧野咬牙跟上,笑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吃。”
“咦~”葉珉儀沒忍住,酸著牙吐槽。
“咦——”幾個小鬼頭跟著照學。
“這幾個孩子乖嗎?”祁牧野坐到許朝歌先前的位置上,看著眼前的那個“念”字,驚訝,“竟都學到這裡了?”
許朝歌點點頭:“都挺乖的,學習也很用功,沒讓我操心。”
“那是因為是你教的,他們才乖。要是換做我,這兩個月,他們一半都學不完。”
“曹炎,怎麽兩個月不見,你這臉變得這麽白了?”葉珉儀幾人在身後問道。
“這不是,這不是日子過得太滋潤了,養回來了。”
“幹嘛,嫌面館的日子太苦了,想出去浪了?”
曹炎的眼神不時往祁牧野那兒瞟:“哪兒能呢?蓬門面館一直是我的家。”
明理伸手摸摸曹炎的臉頰,呀了一聲:“你怎麽還塗粉呢?”
幾人一聽,紛紛伸手在他臉上扒拉著,皆扒下一層粉,臉上的淤青也漸漸暴露在眾人眼前。
“曹炎,你的臉怎麽成這樣了?”因為許朝歌的叮囑,在挨打的時候都是曹炎護在祁牧野身前,他要不斷求情,總是仰著臉,如雨點般的拳頭都落在他的臉上。
“這個——”曹炎瞧著祁牧野的臉色支支吾吾,“擔水的時候摔了一跤,撞到臉了。”
汪明德湊近觀察著他的臉:“你這淤青深深淺淺,怎麽看都不像是摔的。”
“臉上有那麽多肌肉,恢復速度不一樣,顏色自然也不一樣了。”
祁牧野聽著曹炎在那瞎扯,心虛地不斷喝茶,不敢抬頭。
打一見面,許朝歌就覺得祁牧野的臉蒼白得過分,白得沒有一絲生機。起初還以為是身體虛弱的緣故,這下瞧見曹炎這模樣,許朝歌奪過祁牧野手中的水杯,手帕沾上水,一點點擦著那人的臉頰。
許朝歌越擦她的心臟越是抽痛,她強忍著情緒清理那人臉上的妝粉,直到那人的真實面貌展現在她眼前,她才卸了力,扶著牆勉強站穩腳跟。
那人的嘴角有一大片淤青,明顯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眼尾也有一條細長的傷痕,傷口已經結痂,看起來已經有些時日。她拉起那人的手臂,掀起袖子,眼前那大片大片的傷痕讓她覺得渾身血液倒流,多看一眼都要心痛到窒息。
“你究竟還瞞著我多少事情?”許朝歌哽咽道。
祁牧野沒料到會這麽快暴露,她站起身,手足無措,拉拉許朝歌的衣袖,眼神往那幾個孩子瞥,示意她注意一下孩子。
“曹炎。”許朝歌深吸一口氣,轉身道,“將你們這幾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如實告訴我。”
曹炎此時也被三人扯著衣袖觀察傷勢,聞言,連忙放下衣袖遮掩,視線在兩人之間飄忽不定。
“許姑娘……”他有些為難。
“曹炎,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許朝歌難得這般厲聲呵斥他。
曹炎立馬倒戈:“祁公子,你也知道,我最聽許姑娘的話了,這下,我們想瞞也瞞不住。”
祁牧野無奈地掩面歎息。
許朝歌掃了眼身後那人,語氣生冷:“來後廚,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樁樁件件的都講給我聽。”
說罷,就要抬腿走人。
“朝歌。”祁牧野下意識就要去追,猛地牽動受傷的小腿,猝不及防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許朝歌連忙扶住那人,看著那人行動不便的腿腳,皺眉道:“你這也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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