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書生和翁子渡閑了過來,瞧見兩人互相謙讓的場面,難免打趣:“祁公子,又不是拜堂,這麽客氣作甚?”
幾人一陣哄笑。
祁牧野翻了個白眼,怪道:“不得無禮。”
幾人也適可而止,撿起祁牧野帶的竹竿,打發二人:“祁公子,你便玩去吧,讓我們幾個幫你把帳篷架起來,我們架完自己的,這個興奮勁還沒過呢!”
祁牧野不推辭,向眾人行了個禮,帶著許朝歌就往河邊跑。
“跑這來做什麽?”許朝歌氣喘籲籲地問道。
“躲他們。若我們再在他們附近待著,他們還要開我們的玩笑。”
許朝歌掃了眼四周,伸出手指戳那人的臉頰:“原來你這麽愛臉紅呐。”
祁牧野捉住她的手指,牢牢牽在手中:“我本就是內向的人。”
她想起什麽,問道:“珉儀說尹江的每一處河流你都看過去了,可是真的?”
許朝歌仰著臉問道:“幹嘛,你不相信呐?”
“自然是相信,就是有些震驚。尹江那麽多河流,我離開不過兩年,你竟然都看過去了。”
許朝歌低著頭,輕聲說道:“兩年已經很久了。”
葉珉儀與曹炎擔來幾桶水,累倒在地上:“姐姐——水,水擔來了。”
祁牧野將葉珉儀從地上拉起來,笑道:“運動後可不能立刻坐在地上,不然屁股會變大的。”
葉珉儀神情一怔,轉而叫嚷著跑到許朝歌身邊:“姐姐,祁公子欺負我。”她的神情之真,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祁牧野將她怎麽了。
祁牧野兩手一攤,一臉無辜:“我體育老師就是這麽跟我說的,不是我胡謅的。”
許朝歌笑著輕聲撫慰葉珉儀,她才哼唧著走開了。
“怎麽每次我明明沒幹什麽,她都要找你告狀?”祁牧野哭喪著臉,“我要是被她欺負了,我找誰告狀去?”
許朝歌輕扯祁牧野的袖子:“你都那麽大了,讓著她一點。”
“幹什麽!憑什麽呐,我也是第一次做人,為什麽要讓著她?”
許朝歌無奈地牽起祁牧野,柔情似水:“若她也欺負你,你便來找我,我幫你主持公道,可好?”
祁牧野的心情瞬間轉晴,她嘿嘿笑道:“其實我剛才是開玩笑的,我們幾人我最大,我自然是要讓著她。”
許朝歌睨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你最大啊?”
既然有了水,祁牧野找人一起去河邊搬來一堆石塊,圍城個開口的灶台,頂端用木棒架著水壺,在下面刮下一堆木屑,自己搓著一根木棒鑽木取火。
“祁公子,我們有火折子,幹什麽費那麽大勁?”有人不解道。
祁牧野笑笑:“既然是野外求生,那我們得盡量靠自己。像你們往後進京趕考,需要跋山涉水,遇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或者面臨暴雨,身上的火折子泡了水,該如何做飯?難道要餓著肚子趕路嗎?”
“像我搭的這個灶台,雖然看起來繁瑣,但都是可以就地取材,且不怕風吹,能最有效地利用熱能,在短時間內做好飯,給自己的身體供暖。”
“而且啊。”她將木棒湊近點,蹦出的火星子落到木屑裡,瞬間燃起大火,她無視眾人的驚呼,淡定道,“我們此次挑的水較為清澈,無需像我上次那樣需要過濾。若大家日後被困住了,附近沒有水源,可以在清晨收集葉子上的露水止渴。如果取到的水比較汙濁,可以采取我教你們的辦法,若沒有那麽多紗布,就地取些砂石,也能達到過濾的目的。”
千百年來,讀書人都差不多,文化水平頂尖,生活常識往往不如農民,她將這些知識教給他們,只希望日後若真的遇到這些緊急情況,這些東西能派上用場。
她將剛才采的艾草拿出來,傳給眾人:“在我們趕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剮蹭到,出了血,我們就找些這樣的草藥,搗成糊,敷在傷口上,能起到消炎止血的作用。”
“有沒有人知道,若我們摔著骨頭了該如何?”
一人笑道:“躺著!”
祁牧野搖頭輕笑。她兒時也是這樣想吸引人注意的討厭鬼,現在長大了,總算是知道她的老師是如何看她的了。
她撿起兩根筆直的木頭,示意曹炎坐下,將木頭綁在他的小腿兩側,緩緩講解:“經常骨折的人都知道,一旦骨折,郎中都讓我們臥床養病。傷筋動骨一百天,骨頭的恢復速度特別慢,我們不能讓它用力,免得雪上加霜。”
“但是在野外,我們不可能一直躺著。所以我們就可以將兩根木棒綁在小腿兩側,用木棒支撐著。”她示意曹炎站起來走兩步,問道,“那條腿可有什麽感覺?”
曹炎走了兩步,皺眉道:“腿被綁著,感覺使不上力。”
“對,腿被綁著,我們能走,但不至於讓它用力,這樣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前去尋找郎中。”
她拍了拍手掌,號召道:“水也開了,我們喝點水,再去搬些石頭,再做幾個灶台,砍些竹子,抓幾條魚,我們做竹筒飯,烤魚去!”
眾人歡呼著,揮舞著雙手湧向水壺,簡直就是一場大銘王朝成年版的春遊。
“祁牧野。”許朝歌給她端來一碗水,問道,“你是如何懂得那麽多的?”
祁牧野端起碗一飲而盡,發出舒爽的聲音:“在我們那,有專門的組織供我們去野外生活,團長會教我們這些知識,我去的次數多,也就耳熟能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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