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頌似聽明白她的話,闔著雙眼微微點頭。
滄行雲褪開風雅頌肩頭衣物,一手按住其肩頭,一手捏著箭身。
“噗嗤”一聲,箭頭離身,滄行雲忙拿紗布按在了傷口處,卻發現紗布竟被染上了黑色。
箭頭有毒!
滄行雲當機立斷,俯身湊近那不停冒黑血的窟窿處,用嘴去吸傷處的毒血。
吸一口,吐一口,一連四五次,吐出的血才見了些紅色。
沒有麻藥,生生拔.出箭頭,這一下直接將風雅頌給疼清醒了。
她睜開眼,眼淚汪汪的瞧著滄行雲,對方正專注地替自己吸著傷口。
她想伸手碰一碰身上的人,卻發現根本沒有力氣。
滄行雲將毒血吐盡,用擰乾的手帕擦淨傷口後小心包扎。直到看見血不再滲出,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她抬起頭,便見風雅頌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汗水,看模樣疼得不輕。
滄行雲見狀既心疼又愧疚,她攬著風雅頌虛弱的身子,連聲音都緩下幾分。
“對不起,此處偏僻,尋不到什麽藥物,只能先這樣委屈你了,別的傷口我也替你包扎了吧。”
風雅頌這會兒又疼又虛弱,連說話都顯得困難。
滄行雲便當她是默許了,動手解開她染血的外衫,隻留下一層貼身的裡衣。
兩人剛身陷埋伏,武藝低微的風雅頌沒少受皮肉傷。
沒了外衫的遮掩,便能窺見細白的肌膚上被各式兵刃留下的痕跡,許多地方血跡都還未乾。
滄行雲看得眼眶發紅,指.尖輕輕觸到傷口邊緣,“疼嗎?”
“還好,嘶~”
“很快……很快就好。”滄行雲顫著聲音,也不知是在安慰傷員,還是在安慰自己。
風雅頌以前受點輕傷都會去尋滄行雲討債,如今傷得這樣重,竟是一聲不吭,隻傷痕累累的身子不住顫抖。
滄行雲用手帕擦拭傷口很小心,卻見風雅頌已經將嘴唇咬得發白。
她手上動.作未停,腦袋卻探到風雅頌耳後,輕輕落下一吻。
掌心間溫熱的身子有一瞬僵硬,不再像剛才那樣疼得顫抖。
或許這樣止疼真的有效。
滄行雲手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包扎工作,涼薄的嘴唇沿著圓潤小巧的耳廓輾轉,一啄一放。
“癢。”風雅頌想往後挪,卻發現後背被一條手臂攔住。
她抬眼去瞧滄行雲,只能瞧見半張弧線優美的側臉,一時間有些無措,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身下的床板。
“包扎好了。”
這樣的挑.逗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滄行雲將腦袋挪開,風雅頌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也都被清洗包扎妥當。
“怎麽樣,我的止疼技術不賴吧?”
***
風雅頌受傷,疼出了一身汗。
沈卿之拍戲,熱出了一身汗。
倒是連化妝也省了。
這一場戲剛結束,沈卿之便抓過一把蒲扇大力扇風,嘟囔著:“這山裡的夏天,也太熱了。”
“都快要立秋了。”薛導聞言乜了她一眼,目光繼續專注在監視鏡頭上。
不僅薛導在看,有兩個工作人員也在看,沈卿之見大夥兒專心致志的模樣,臉上紅得更厲害了。
現場最淡定的,似乎便只有顧錦容了。
這會兒顧錦容正拈起盤中一顆草莓放入口中,面色一派輕松。
她見沈卿之在瞧她,於是挑了一顆最為鮮豔的草莓遞到對方嘴邊,“來一顆?”
“不用,謝謝。”沈卿之後面兩個字幾乎是咬著後牙槽吐出來的。
為什麽同樣是拍戲,她都要被烤熟了,黑心肝還能這樣雲淡風輕?
療個傷又是親又是摸的,就不能借個位嗎?
好吧,親耳朵這種事好像也犯不著借位,以前更過分的地方都親過。
可是以前親親又沒有人看見,不像剛才,她既要忍受螞蟻亂爬,還得穩住表情注意鏡頭效果,這很難的好嗎!
黑心肝以前拍戲的時候,也要把對手演員折騰得這麽敏.感嗎?
沈卿之還在心裡兀自糾結,沒察覺什麽時候薛導來到了她身邊,她首先對兩人剛才的表演給予肯定。
“表情很漂亮,氛圍感很強,再接再厲。”
沈卿之得到誇獎,終於有一絲欣慰,“謝謝薛導,那這場戲我們是過了?”
薛導搖頭,“面部表情是到位了,但是你剛剛身體有些太僵硬了,不像是受重傷倒像是被點穴。所以……再來一遍。”
沈卿之:……
不得不說薛導有時候是有些強迫症在身上的,明明第一遍拍的時候就在誇氛圍感強了,結果後面糾結肢體細節、燈光角度,前前後後一共又來了三遍。
顧錦容倒是很敬業,不僅沒有不耐煩,每次還能琢磨出點新的細節。
只有沈卿之,像是被架在炭火上的螞蟻,反反覆複被炙烤了三遍。
“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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