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化妝了嗎?
明逸定睛一看,馬天樂的臉上果然擦著一層粉,隻不過皮膚太差,那層粉就像塗不勻的牆灰,在臉上虛浮著。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喔。”馬天樂見明逸沉默,還以為這是害羞的表現,不由露出三分自信三分譏諷和三分了然地笑來。
像我這種天生麗質難自棄的美男子,果然稍微打扮一下,就能把女人迷得七葷八素了吧,唉,如果帥氣是一種罪,那我豈不是罪無可赦?馬天樂暗自想著,嘴角的笑容越發擴大幾分。
明逸見馬天樂非但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綻出笑來,還越笑越猥瑣,兩人的距離也被迫越來越近。
明逸匆匆看一眼時間,七點四十五分,又看一眼樓梯,卻始終不見林奈的身影。
罷了,先去教室給她佔個座位吧。明逸瞬間便打定了主意,緊了緊書包的帶子,打算繞開馬天樂離開。
在與馬天樂擦肩而過的同時,手腕驀地一疼,接著又是一緊,好似被什麽東西牢牢攥住並不斷向後拉扯。
明逸回頭,她看見馬天樂的手如肉瘤般靜靜團在她的手腕上,心中不由泛起一陣惡心。
“你有病是嗎?”明逸掙扎著,卻沒能將手腕從馬天樂的掌握中掙脫出來,“有病就去看!快放開我!”
馬天樂一點點靠近明逸,他眨巴著自己的青蛙眼,色眯眯的眼神定格在明逸的臉上,道:“你是不是有新疆血統?怎麽感覺比電視上那些小明星還要好看哩。”
兩人間的爭執吸引來不少學生圍觀,明逸氣得發昏,可馬天樂似乎很享受這種過程,還對圍觀的群眾一一解釋道:“女朋友發脾氣呢,大家見諒哈。”
圍觀群眾頓時響起一陣嗤笑,有人大聲道:“快得了吧你!”
僵持之際,林奈終於辦好學生卡,從二樓走了下來。
她見狀,立刻飛奔上前用力推開馬天樂,馬天樂的個頭不比林奈,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用力推搡,頓時踉踉蹌蹌地倒退幾步,為了穩住身形,不得已松開了明逸的手腕。
林奈將明逸護在身後,側目道:“沒受傷吧?”
明逸揉了揉被勒出一圈紅痕的手腕,搖了搖頭。
馬天樂扶著牆壁抬起頭,眼神在看見林奈的一瞬間變得充滿怨毒,他猛地一甩手,昂首闊步地走上前,與林奈對視:“林大小姐,怎麽大白天的戴口罩啊,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見不得人了?”
林奈冷冷:“滾。”
馬天樂接著說:“聽說林家最近不太平啊,你親媽在和你爸爸鬧離婚呢。”
林奈一愣,就在這個失神的空檔,面上一涼,口罩就這麽被馬天樂一把拽下。
馬天樂攥著口罩,囂張地指著林奈的臉哈哈大笑:“打得好啊,不愧是林曉,脾氣夠烈!打得就是你這種……”
明逸氣不過,欲上前理論,卻被林奈先一步拉走。
林奈走得很快,幾乎是在小跑,明逸被她拉著手,不得已也跟著跑起來。馬天樂仍在後頭叫罵著,隻不過聲音越來越小。
明逸猜也能猜到,馬天樂的家族與林奈的家族之間,一定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不然怎麽可能連姐妹打架這種私密之事都能知曉得一清二楚。
他對林奈的痛處無比了然,才能如此精準的字字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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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專業課輪番轟炸,明逸的精力已經到了透支的狀態,她握著筆,直勾勾地看著書上的字,隻覺得那一行行蠅頭小字一會變成蚯蚓,在書上爬得到處都是,一會兒又變成萬花筒裡的彩片,東一塊西一塊。
就這樣,她的頭越垂越低,直到與書本來了個零距離親密接觸。
好巧不巧,這門專業課的老師又是學院裡出了名的嚴厲,兩人來得晚,沒有搶到後排座位,只有中間最顯眼的兩個位置可供選擇,所以明逸的瞌睡行徑在老師看來,無非是在向她公然宣戰。
倒霉的明逸,就這樣淪為老師殺雞儆猴的替罪羊,被點起來回答問題。
明逸剛從朦朧的睡眠中蘇醒,一臉不知所措地站起來,隻覺得半個班級的人都在看她,時不時爆出的幾聲嗤笑,更是讓她尷尬到無地自容。
林奈偷偷將自己的筆記本換給明逸,並用筆帽在紅筆標注的地方輕輕一點。
明逸頓時了然,拿起筆記本,照著上面的內容念了出來。
老師聽完只是略一點頭,又翻出點名冊反反覆複比對幾次,強調了一句“不要再讓我發現上課睡覺”,就讓她坐下了。
明逸哭喪著臉,拉著林奈的衣袖惴惴不安:“怎麽辦,我的平時分是不是要扣光了。”
林奈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會,頂多扣個五六分,不礙事的。”
明逸見林奈面色如常,絲毫沒有被先前馬天樂的話所影響,藏在心中的擔憂頓時消散幾分。
剩下的時間,明逸都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沒有再瞌睡過一次。
就在她以為上午的風波到此為止時,接下來發生的事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
京大的課程設置別具一格,如果上午被排滿了四節專業課,那麽同一種專業課不會留有下課時間,而是在兩門不同的專業課中空出二十分鍾作為大課間,供學生放松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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