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夏恬就要熟悉得多,她腦海中還迅速出現了一個自來卷發的少年,對號入座。
她笑了,“什麽時候的事?”
遲希回答她,“剛上大學那會,這女的追了人家六年。”
她這話像報復一般,說的毫不留情,丁然當下就有點黑臉,“煩不煩啊,老掛嘴邊,你就說我追沒追到吧?”
“行,”遲希爽了,眉毛一抬,“你牛逼。”
說實話,夏恬也覺得遲希有點過分。
於是她替丁然說話,“幹嘛取笑?你很看不起這種行為嗎?”
遲希頓時啞巴了。
丁然也一愣,她像意識到了什麽,捧腹大笑,看向遲希的那眼睛裡寫著幾個大字,‘你也有今天’。
“怎麽就笑成這樣了。”夏恬喝了口水,有點尷尬。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名聲在同學之間傳成了什麽樣,但遲希的性格她是了解的,非常要強,不管錯的對的都不會承認是錯的,大概這麽多年,她身邊也沒幾個人能拿得住她。
“好了好了,咱先吃飯,吃完飯再談房子的事兒,啊。”
行。
出了菜館,已經到了晚上。
三人所在的地界正是江清一片住宅區,到處都是煙火氣。夏恬今天跟著主任查房,跑手術台,站了一整天,沒走一會累的不想動,就在一個健身器材邊停了下來。
對面正好開了家益禾堂,丁然自告奮勇去買烤奶,又剩下兩人獨處。
遲希也約莫得出夏恬是累,相比較而言她這程序員的工作實在是太輕松了。即便如此,她也想說點什麽,怕夏恬真的把今天那話記在心上。
和夏恬對她的了解一樣,遲希也非常了解夏恬。
雖然百般溫和,對別人什麽都不在乎。但她在乎親近的人。
親人,戀人,面對這些人她就會變成一個付出型的敏感女孩,一點異動就會牽扯到她的心,但她也只會自己消化,直到把負能量全都排出體外,才重新向這些人打開自己。
“你,生氣了嗎?”雖然有點別扭,遲希還是問了。
夏恬搖頭,“我怎麽會生你的氣。”
“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也覺得丁然是個了不起的人。”
夏恬略微皺眉,“是嗎?”她是真沒多想,但現在也生了點想要逗她的意味,“她怎麽了不起?你跟我說一說唄。”
遲希坐她身邊,“我之前一直沒發現,你可能也不知道,於越之前一直是喜歡你的。”
這話說出來,遲希看向夏恬,見她沒什麽反應,才繼續說。
“自從畢業聚會之後,他就沉淪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其實是個挺好的人,大家都不願意看他那樣,但也沒辦法。大學的時候,他和一個女生談戀愛,那女生長得像你,那段時間我都看不慣他,感覺他沒救了,是丁然空了就來找他,很難的一段時間,他們都在一起度過,才有了以後。”
夏恬的眼睛像在放空,古井無波,好像不管遲希說什麽都沒辦法打動她。
只是一笑,“你現在話變多了。”
“咳,只能說明年紀大了唄,都快奔三了。”遲希也笑。
夏恬撇開眼睛,“我是知道的。”
“什麽?”
“我一直都知道,我為他們高興。”她淡淡地說。
遲希總覺得,她可能又弄巧成拙了,“小恬兒。”
小恬,兒。
這完美的兒化音,再配上遲希這獨一無二的聲音,真是在她的記憶裡經久不衰,終於再次聽到了。
夏恬笑得有些發苦,“嗯。”
遲希反而愣住,沒有再開口。
反倒是夏恬,坐這風吹了許久,頭髮都吹亂了,她說,“後來你還留過長發嗎?”
遲希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有些話一說出口就不是朋友之間的氛圍,比如現在。
夏恬一個問句幾乎同時把兩人拉到遙遠的過去,遲希想起來卻只有苦笑,“沒有了,長了就剪剪,再沒過腰過。”
“嘿,”夏恬微笑,“我也是。所以說,過去的都讓它過去,現在早就是一個新時代了。”
“什麽時代啊?”丁然拎著三杯奶茶走過來,一人一杯,“我還想呢,剛才我看過了,這個周末我有空,陪你們一塊搬家,我認識靠譜的搬家公司,到時候直接開車到你們樓下接你們。”
話題一下轉到這裡,夏恬也認真道,“不是我不想住你那,我就是怕麻煩你,這可是租房子,而且萬一有個什麽糾紛的,咱以後還做不做朋友了?”
丁然完全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她多說什麽。
“能有什麽糾紛?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我那非常安全,設備也都很新,再說,”她拍拍遲希的肩膀,“當初裝修就多虧了遲師傅的精心設計,她還死活沒要我錢,要是真算清楚,那這房子還有遲師傅的份兒呢。”
夏恬低下頭,“那也跟我沒什麽關系。”
“好了啊,就這樣,不說了。”丁然站起來往前走,“送你倆回家,我讓男朋友來接我。”
離家不算遠,走著就到了。
然而到門口,又是橫著一具龐大的身體在門口。
滿屋子都是酒味煙味。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夏恬越發確定杜仙可能真的有病,抽煙酗酒可能是他發泄的一種方式,但長此以往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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