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兩居,但衛生間就一個,乾濕分離,而且,裝的很是好看,水龍頭和花灑都是歐式風格的。
洗手台上的鏡子邊,整齊地擺了兩個玻璃杯子,每個杯子上都放著一個小管的牙刷,一旁的毛巾架上還搭著兩條新毛巾,都是一粉一白。
收拾房間的時候,她順手扔掉了用了一個月的洗漱用品,但她還備的有新的。應該是丁然或者遲希誰看見了,給她準備好了。
但她也分不清,原地躊躇,沒一會,身後一個穿運動裝的人閃現,映在鏡子裡,“白的都是你的。”
夏恬低著頭,肩上的發絲散落在兩側,隨意哦了一聲,“昨天,有發生什麽嗎?”
鏡子裡的遲希眉毛一抬,半笑不笑,“你指什麽?”
夏恬轉身過來,兩人對視。
遲希梳著高馬尾,一身修身勁痩的跑步裝綁她身上,一點多余的肌膚都沒露出,卻將那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展現了個淋漓盡致。
夏恬壓根沒見過這種陣仗。
她這些年除了學習半點多余心思都沒有,一時間看得有些移不開眼。
從前從來不知道,遲希的身材這樣頂啊?
平日那些粉色的馬褂睡衣,真是半點顯現不出來。
但凡她心裡有點數,唉。
“說話?”
眼睛才被這話激的上移。
夏恬的臉在發熱。
合租這個決定,做的實在是有點草率。
飛快地撇開眼,夏恬眨眼的頻率明顯加快,“我,我睡衣是誰換的?”
遲希是剛剛跑完,鬢角還在往下淌汗,但是十分精神,在門口站的筆直,“我。”
夏恬心裡一陣亂麻。
倒也不是害臊,就是覺得,也不知道遲希會不會笑話她。
“哦。”
遲希揚揚下巴,“要是你介意,那我以後不幫你換了。”
“不介意。”夏恬轉身開始洗漱,“應該也沒以後了。”
“是嗎?”
怎麽看,她都覺得遲希表情裡隱藏著一股竊喜,她在笑什麽?
夏恬擠了牙膏快速地刷,那人就在背後一動不動地這麽盯著她看。
刷完牙洗臉,洗完臉抽了張洗臉巾擦臉,五分鍾就完事了,逃也似的離開了衛生間。
好在她盡管頭腦風暴,也還沒忘了今天早上要查房。
洗漱好後,隨便找了件衣服來,背好包走出臥室。
衛生間已經關好了,裡面還有一陣陣的水聲。
本來想說一聲去上班了,一到跟前她頓時停住,玻璃門裡隱隱綽綽有個人影,遲希似乎沒去淋浴那邊洗,只是脫了衣服還在洗手台這邊。
看著這個人影,夏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今天上班,上的也有點迷糊,一直到半晌午才進入狀態。
在觀摩室待了沒一會,她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跟她一起在這觀摩的有不少青年醫生,今天有一場大的手術,多科聯合會診,大家看得都很認真,夏恬飛快摁掉,摸著出了觀摩室。
是護士長打來的電話。
夏恬重新給她撥了過去。
“小夏,我這邊有個人找你。”
夏恬有點不太想離開,“誰呀?”
護士長說,“十七床家屬,點了名要見你。”
十七床。
夏恬一回想,那是一個風濕嚴重的老太太,她只是跟著查過幾次房,根本連話都跟她沒說過。
“很著急嗎?”
護士長說,“不著急,你閑了到病房裡找一下她,是個姑娘,約莫跟你差不多大。”
夏恬點頭,“好,知道了。”
只是,這一天夏恬都沒能太閑下來。一般沒有事的時候,她也很會給自己找事。
等到想起這回事,天色再次走向了暗沉。
既然是家屬,可能問的是關於患者的事,夏恬去找人之前還沒忘了把十七床的病例翻出來,複習複習。
十七床是一個雙人的病房,裡面住著兩個老年人,這會正圍在一起聊天閑話。夏恬敲門進來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在窗邊站著的一個短發女生,似是不想介入到話題中,她一個人遺世獨立地立在那看窗外。
這十七床的老婦人,屬於是非常典型的愛嚼舌根的那類老人,夏恬應付這樣的人每次都是隻管說嗯,挺好,點頭,三件套。
這次又是,剛進房間,明裡暗裡,這老婦人一直在不懷好意地打量她,她例行公事做了基礎檢查,之後和那短發女生遞了個眼神,走出病房。
二樓有個空曠的小天台,經常有人在這裡吹風說話,夏恬便把人引到了這邊。
“是要問關於鍾阿姨的病嗎?”
來人同樣也一直在打量她,“沒有,找你聊點別的。”
夏恬觀察,她的確不認識這個人,“你認識我?”
短發女生忽而一笑,找了個長椅坐著,“你沒見過我,不過我見過你。這麽多年你還真是沒怎麽變,我一下就認出來了。”
夏恬的觀感不算太好。因為這人似乎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主導地位,還挺高傲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鍾語寧,我有個哥哥叫鍾宇凡。”
夏恬依舊是一頭黑線,“嗯,我叫夏恬。”
鍾語寧詫異道,“你不認識我?”
“不認識。”夏恬保持著友好且平淡的態度,這是一種無形的疏離,“你我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交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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