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存在圍牆。
或者說,這堵牆是遲希自己一磚一瓦建起來的。
原來是這樣啊。
這麽多年。
沒原諒她的是她自己。
遲希沒在意爸媽的不維護,她對於小姨小姨夫也只是表面上看上去的僵,實際上背地裡,她還是當他們是父母。
她更不在意鍾家的強留,因為除了她自己,根本沒有人能留住她。
她原諒了所有人。
唯獨沒有放過自己。
夏恬心裡空的厲害。
她以前真的不會多想,可現在她也止不住的想知道,遲希到底是什麽想的?她真的放不下鍾宇凡嗎?
那她和鍾宇凡,到底是什麽關系?
……
沒一會,門突然響了。
“我去看看。”
鍾語寧起身,夏恬愣愣地跟著她,除了臥室門,走到那堵牆邊,鍾蘭花正在看著那張照片出神。
“媽,要出去?”
鍾語寧問。
鍾蘭花看向鍾語寧,也看到了在鍾語寧身後的夏恬。
她頓時眼神不善,掛好兒子的照片,“你是,那個冒牌醫生對吧?”
夏恬扯了個笑,“難為您還記得我。”
鍾蘭花沒好氣,“你來我家幹什麽?”
“媽!”鍾語寧也是皺起眉,“你對夏恬姐客氣點,她是我朋友!”
“不止,”夏恬笑笑,溫柔的聲音似乎帶著鋒銳的刀子,泛著冷,“我還是遲希的朋友。”
提到遲希,鍾蘭花眸色明顯暗了暗,轉向鍾語寧,“媽都跟你說了,讓希希顧著點自己,她都忙的沒時間來了!”
鍾語寧正要說話。
夏恬搶答了,“她為什麽要來?”
她靠在那堵牆上,眼睛沒看鍾蘭花,發呆式的望向一個角落。
這位鍾蘭花阿姨,真的是跟她犯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這樣,一言不合就得譏諷她幾句。
見了她,就能深刻讓人體會到,眼緣這個詞的存在,不是說著玩的。
所以,這次也不例外,在她說話後,鍾蘭花斥問,“嘿?你這閨女,心眼怎那壞呢?存心挑撥我家關系是吧?”
“可遲希不是你家的。”
鍾語寧拉夏恬的T恤袖子,夏恬絲毫沒感覺到,余光處那張照片,此刻更是給了她不小的力量。
遲希不是鍾宇凡的,她從來不是誰家的。
可如果她就是這麽想的呢?騙人這種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幹了。
……
…………
簡單,那就一腳踹了她。
反正踹人這種事,夏恬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怎不是我家的!她是我家兒媳婦兒!”
夏恬勾起一個淡笑。
“我真還挺好奇的,鍾阿姨,我老老實實問您一句,遲希為什麽,就是你兒媳婦了呢?”
“你……”鍾蘭花漲紅臉,“她就是!”
“不好意思。”夏恬聲音放大了些,“冥婚這東西,我國法律沒有。我現在可以告訴您,我猜您心裡也是明白的,不管您的兒子和遲希有過什麽淵源,他已經不在了。對不起,您沒有權利,強留住一個自由的人。而且,在那件事裡,遲希也是一個受害者。”
夏恬站直了,孤注一擲。
“我請求您,放過她。”
鍾語寧躊躇不前,也沒再阻攔。
這話她曾經說過數遍,她媽從來不聽。夏恬說她也夠嗆能聽得進去,不過再試試也沒什麽不好,經一張新的嘴裡說出來,說不定她媽還能聽進去一點……
夏恬接著說,“紅樓裡英傑輩出,我想,能生出一雙這麽好的兒女,您也一定不會是蠻橫無理的,您也是女人……”
話到此處,眼前身影陡然而至,鍾蘭花兩步走到她跟前,揚起手,一個巴掌,衝她打了下來。
啪的一聲。
夏恬整張臉往右翻,左臉火辣辣的麻,有點懵的眨了兩下眼。
“哎!”鍾語寧忙把她拉身後,“媽!你幹什麽!”
“幹啥?哼。”鍾蘭花沒有一絲悔意,盯著夏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丫頭在打什麽主意。我告訴你,我老太太活著一天,你就甭想惡心我!”
說完,她回了臥室,將門摔得震天響。
夏恬還在發懵中抽不回神來。
這感覺還真是熟悉又陌生,都記不得上次被打是什麽時候了。
哦,不對,應該記得,是高考後。
後來再也沒挨過打。
“夏恬姐,你沒事吧?”鍾語寧擔憂的抓著夏恬的胳膊。
夏恬太白淨了,這一會已經紅了一片,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夏恬比她看得淡,搖頭,“沒事。”
她再待不下去,拿好包準備走。
剛出來,卻突然問了句,“你媽怎麽看出來的?”
鍾語寧:“呃……”
對啊,不知道啊。
確實神奇。
出來後,夏恬坐地鐵回醫院。
她沒管臉上的紅,覺得晚上肯定就消了,遲希大概也看不出什麽。
誰知道,鍾語寧的嘴太快了。
下地鐵站,還沒到醫院,夏恬就接到了遲希的電話。
遲希公司在醫院附近,兩分鍾就趕到了,剛好把她攔截在門口。
夏恬現在有點不知道怎麽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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