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羽絨服衣擺慢慢暈開了一小塊水漬。
晚上下班前,楚思收到了研究所今天要加班的消息,因為楚蔓青過段時間準備再探周山古墓,在這之前要先做足準備工作。楚思不由地在心裡暗罵楚蔓青,才上第二天班就要加班,以後的工作強度可想而知。
楚思一個人在公司附近的餐廳解決了晚飯,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楚蔓草就坐在她斜後方靠窗的餐桌上,好像還約了個人。
“喂,你喝夠了沒有?”楚蔓草不耐煩地拍了一下桌子。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好不容易把對方約出來吃飯,沒想到這死人不喝紅酒喝養樂多,非要吃兒童套餐,關鍵是,多大人了還戴小天才,真是服了她了!
“還沒有。”溫鏡從桌子底下掏出一排新的養樂多,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楚蔓草翻了個白眼,支著下巴看別處。
“你給我說老實話,你到底多大?”這是楚蔓草第五遍問她。
“我今年二百九十八歲了。”溫鏡耐心地回答第五遍。
“你是不是有病?”楚蔓草就差爆粗口了,“我問你,那天晚上那個人,是不是你?”
“哪晚?”溫鏡睜著單純無害的大眼睛看楚蔓草。
楚蔓草咬牙:“天璣酒店!你別裝傻!”
溫鏡含糊地答應了一聲,說:“是。”
“你……”楚蔓草猛地站起來,看了看周圍的人,又坐回去,壓低聲音,“你沒騙我吧?小孩子可不能撒謊。”
溫鏡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遍:“我今年二百九十八歲了。”
楚蔓草簡直要被氣吐血,這個人怕不是個智障。一個未成年,又是個智障,她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遇上這麽個倒霉事。
溫鏡的手表響了起來,她接通,跟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幾句話,過了會,她站起來說:“我該回去了。”
楚蔓草生無可戀地擺擺手:“回吧,是不是媽媽叫你回去做作業了?”
溫鏡說:“不是。”可能是出於禮貌,她又說,“今天玩的很開心,謝謝你。”
開心個鬼啊,淨看你在這喝奶了!
白瞎了這麽好的飯店。
楚思走過去,坐在溫鏡的位置上,見桌上還剩一瓶養樂多,自己插上吸管喝了起來。
“???”楚蔓草:“你怎麽在這?”
楚思:“我公司就在附近。”
楚蔓草:“你的秦同學呢?”
楚思:“她在加班。”
楚蔓草:“剛來第二天就加班,我姐真不是個東西。”
楚思:“你什麽時候搬走?”
楚蔓草不高興道:“家裡的新房子在裝修,我這幾天天天忙著監工,哪有功夫找房子?你們一個個都要上班,這苦差事就落我頭上了,讓我多住幾天都不行?再說了,我住你那,還不是給你創造機會?”
楚思把養樂多吸的滋滋響,沒有說話。
楚蔓草眯了眯眼睛:“我瞧你有點不對勁。”
楚思淡淡道:“哪裡不對勁。”
楚蔓草思考了會:“有點像我前任被甩了之後的樣子。”
楚思:“……”
楚蔓草:“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被甩了?不對,你好像也沒機會被甩。”
楚思:“……”
楚思看了眼桌上的餐盤,問她:“你約那個小孩做什麽?”
不提還好,一提楚蔓草就窩火:“你說幹什麽?我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這事總不能就這麽過去了吧。”
楚思:“可我看她像個小孩。”
楚蔓草忽然“哇”一聲趴在了桌上,嗚嗚嗚的哭起來。哭了半天,直起腰板的時候,楚思也沒在她臉上找到一滴淚。
楚蔓草看得很開,哭完就繼續切那塊沒吃完的牛排。楚思說:“我問你個事。”
楚蔓草:“問。”
楚思瞄了瞄四周圍,又撓了撓鬢角的頭髮,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半晌後才囁嚅道:“是我大學同學問我的。”她先是強調了一下,接著說,“她喜歡一個寡婦,對方可能還有個孩子,不過她孩子也死了,她問我,應該怎麽追求她?”
楚蔓草吃驚道:“灩灩姐結婚了?還有孩子?看不出來啊!”
楚思:“!!!”
楚思大聲道:“誰說她了,我說的是我同學!”
“哦……沒說她啊……”楚蔓草拖長音道,眼神上下瞄著楚思。
楚思的臉漲紅漲紅的,掩飾性地拿起桌上的紅酒,又拿了邊上一隻乾淨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
“直接追唄。”楚蔓草道。
楚思抿了口紅酒,臉上顯出點愁容來:“可是,她很喜歡她的丈夫,一直都忘不了他。如果我……我那個同學再去追求她,會不會給她造成困擾?”
楚蔓草問:“你那個同學是男的女的?”
楚思:“……女。”
楚蔓草咽下嘴裡的東西:“那我建議你同學換個人追。”
楚思忙道:“為什麽?”
楚蔓草睨了她一眼:“這麽個鋼鐵直女怎麽追都是沒有結果的,聽我的,放棄吧,天涯何處無芳草。”
楚蔓草又說:“不過嘛……如果是灩灩姐的話,你追就是了,不用想那麽多。”
楚思頹下去的眼睛驟然亮起了光斑:“為什……咳……你老提她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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