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外,葉辭輕描談寫說著:“老板叫藍以金,我認識很多年的一個朋友。”
“男的?”林寒悠的問題言簡意賅。
“我和他沒有任何情感糾葛。”葉辭更直接。
林寒悠笑了,“我可沒問這個問題。”
“先說一聲,有備無患。”葉辭無比自豪,“我是最忠於林教授的信徒了,我表一下衷心。”
餐廳的老板藍以金,是個留著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兩人找到臨窗的位置坐下時,藍以金在在廚房門口瞧見了葉辭,大喊了一聲:“老葉你來了!”
林寒悠面帶微笑,看著藍以金,小聲對著葉辭說了一句,“哇,大叔啊。”
葉辭皺了皺眉頭,“三十五歲,曾經也是青年才俊來著,一不小心掉油鍋裡了。”
藍以金身上穿著黑灰拚接的潮牌襯衫,上面花花綠綠的字母刺繡,看著又內斂又張狂,一如他的人。不說話看著像個絡腮胡子的文藝男青年,張嘴對著葉辭說話時,有帶著一點年輕張狂。“今天提前過年了,老葉來看我了。”
葉辭擺了擺手,“我們家老爺子想吃你店裡的佛跳牆。我跟他說,外面的佛跳牆好吃,那是因為都是科技狠活。他說他信得過你。”
“那是葉老先生抬舉我了,看來我得勤勤懇懇好好專注我的菜了。”藍以金看向林寒悠,伸出手來握手:“好漂亮的美女姐姐啊!您好!我是葉辭的超齡發小。”
“您好,我是林寒悠。”林寒悠才伸出右手,就被葉辭左手牽住。葉辭伸出右手,隔空指了指藍以金的手,看了他一眼,“收回去,我的小姐姐不和你握手。”
藍以金抿嘴笑著,收回了手,別有意味地看了看葉辭,半開玩笑地說著:“哎呀呀呀,難怪我追了葉辭那麽多年,敢情是弄錯方向了啊。”
這句話沒戳破他看出來葉辭對林寒悠情感上的不單純,橫豎看著不像是閨蜜和朋友,卻也沒明著挑開來說,隻是用著玩笑話,調侃了一把自己。
言語中帶著的一點兒失落,林寒悠聽出來了。話外之音是,他真的喜歡過葉辭,或者真的追過葉辭的。
“放屁!”葉辭也讀懂了藍以金嘴裡吐出來的不靠譜言辭,她直接把這個苗頭按死了。她很少這麽口吐芬芳,但是言語再不激烈些,林教授一定會吃醋的。葉辭選了重點來說:“你追過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數量多到都要趕得上渤海裡的王八了,你就別提‘追’這個字眼了,更別往我身上沾。”
林寒悠一聽,捂著嘴忍著笑,不笑出聲來,算是對藍以金的莫大尊重了。
“說什麽呢?”藍以金“嘖”了一聲,“渤海裡的王八都是龍王爺的,我哪敢高攀啊!我追過的對象,也就比渤海裡的螃蟹多一丟丟而已。”
“別扯了,麻煩藍老板給葉老先生搞最好的佛跳牆,要大盅的。回去我們自己分,我家裡專門裝佛跳牆的小盅有十幾種,比你店裡的好看。”
“你這個人,真是……”藍以金撇撇嘴,看著林寒悠,笑著吐槽葉辭,“都來幫襯我生意了,還得埋汰我幾句。這盅是免費送的,我再給弄得花裡胡哨的,讓不讓我賺錢了。”
林寒悠報以微笑看著藍以金,她品出了不一樣的感覺,這個人也許花心,也許是個海王,但是他待葉辭,是有一點兒真心的。
兩個人和藍以金圍坐聊天,一邊喝茶,一邊等著,在店裡盤旋了近一個小時。
葉辭開著車,朝著葉府的方向駛去。半晌,她發現林寒悠都沒說話,等紅燈的時候,就問了一句:“想什麽呢?”
“嗯?”林寒悠這才從漫無邊際的瞎想中醒過來,“沒什麽。”
“你吃醋了?”葉辭的右手從方向盤上挪下來,摸了摸林寒悠的臉。自己的手很涼,她的臉很暖。又滑又溫的感覺真好,葉辭最喜歡了。
“綠燈了,好好開車。”林寒悠將她的手挪到方向盤上,“我沒吃醋,就是覺得,他好像是真的喜歡你。”
“那我給你講講藍以金的故事,和為什麽家裡的廚師是佛跳牆傳承人,爺爺還讓咱們出來買藍以金的佛跳牆。講完之後,你再來告訴我,你還醋麽?有必要醋麽。”
林寒悠點頭,聽著葉辭慢慢地說著這個方才突然闖入她們之間的人。不對,不是忽然闖入,是一直存在在葉辭的世界裡,林寒悠才發現的而已。
最近每日膩歪在一起,讓林寒悠的判斷和認知出了差錯,她會自然而言地以為,自己看到的葉辭,就是全部的葉辭。自己過著的日子,就是葉辭的生活。直到今天,藍以金的出現,讓林寒悠發現,前面那些認知,不過是自己的一葉障目和一廂情願。
小辭的生活遠比她看到的還有腥風血雨,還要複雜得多。是小辭選擇把自己最純真、最簡單的一面流露給她,也隻單單在她面前做個小姑娘。
葉辭一邊開始一邊講著故事:“我認識藍以金十幾……二十多年了吧。我是個小孩的時候,他是那個品學兼優的大哥哥,就是恨不得十裡八鄉都要誇一句的優秀男子。即便這樣,我小時候也沒對他產生過半分情愫般的好感,因為圍繞在他身邊的姑娘太多了。這樣的人,我會自動將他看成‘明星’,有很多粉絲、很多擁簇,是虛假的,是被包裝的,並不是人這個生物可以與之為友的。況且那時候我天天生病,我看護士姐姐都比看他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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