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多高的牆,說高不高,說矮不矮,葉辭本能地擁住了林寒悠,還沒反應過來該做什麽時,兩個人已經齊齊摔到在地上!林寒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因為她是跳下來的,不是跌下來的!
所以……她是不是因為哥哥去世的事情,想不開呢?葉辭心裡隱隱覺得,林寒悠可能有很多無處發泄的難過。這不是葉辭頭一次看見林寒悠獨自一人坐在某處看書或者發呆了。
可下一秒,她覺得自己錯了。因為林寒悠笑了。
那她也並不是很難過麽?她為什麽笑呢?
“你……笑什麽?”葉辭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身上各處疼的地方。
“你真可愛!”林寒悠抿了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了笑容。
“我以為你是難過的……”葉辭欲言又止,沒繼續說下去,換了話題,揉著自己的手肘,“這麽疼,居然還能笑出來。”
“受傷了,就是傷了。不管能否愈合,該活下去的還是要活下去,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啊。”林寒悠輕輕搖了搖頭,淡漠地說了一下的傷痕。又伸手去揉葉辭的胳膊,“對不起,嚇到你了。”
“也……還好。”葉辭覺得自己面對林寒悠時莫名其妙,照理說,自己幫她,她笑自己,自己應該生氣才對,可奇怪的是,葉辭不生氣,還想聽她繼續說話。
“怎麽了?”林寒悠見葉辭沒有躲開自己的觸碰,就低頭去檢查她身上其他部分是否有磕壞,“是不是哪裡撞壞了?我帶你去校醫室麽?”
“沒有,沒事。”
“嚇死我了,我看你愣了半晌,沒說話。”
“你說。”
“嗯?”
“我的意思是……你,你說話啊?”
“你想聽我說話麽?”林寒悠忽就笑了,“為什麽想聽姐姐說話啊?”
“姐姐?”葉辭沒吭聲,好似自己之前就是這麽喊她的。
“嗯,我叫林寒悠。”林寒悠說著。
“我知道的。”葉辭說:“我叫……”
“小辭!”林寒悠問:“我以後這麽叫你,可以麽?”
“不可以。”隻有家裡人才這麽叫,聽起來比自己身子骨還柔弱。
“哦,小辭很奇怪啊。”林寒悠覺得葉辭太可愛了點,看著嬌柔,罵人又很凶狠。身子骨軟飄飄的,張嘴就是“剜眼睛”,像個又凶又嬌的小奶狗。“你都可以叫我姐姐,我不能叫你小辭麽?”
“林寒悠。”這是葉辭第一次叫這個女孩子的名字,從前她知道她叫什麽,卻沒有機會叫上一回。所以才在上次淋水時,慌忙間隻喊了一句“姐姐”。
“嗯。小辭,你要吃冰淇淋麽?我請你吃。”
“不,不要。”葉辭快步朝著教室走去。
那一段時間很奇怪,明明是秋冬時節,不知道為什麽班上的同學都特別愛吃冰淇淋,而且都隻吃同一個口味的——香草味兒。好像學校小賣店裡別的口味都斷貨了一樣。
那天下午課間時,葉辭走進教室,原本在樓道裡聽見班上的歡聲笑語,在她推門入教室時,忽然變成異常安靜,甚至是鴉雀無聲。在進入教室,看見人手一個冰淇淋時,她明白了,有人請全班吃冰淇淋,除了自己,所以大家才尷尬地沒有出聲。有人很自然地,將她忘記了。
不過這樣的尷尬隻出現了一秒鍾的時間,而後大家各自轉身,吃著自己的冰淇淋,如鳥獸散。
倒是林寒悠走了幾步,來到葉辭面前,將自己吃過一口的冰淇淋,懟到葉辭面前,“小辭,你吃不吃?”
“不吃。”葉辭覺得奇怪,自己和林寒悠好到了可以共吃一支冰淇淋的地步嗎?應該沒有。她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很裝酷地說了一句,“不要這麽叫我。”
周圍人都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不免吃驚。
林寒悠原本沒什麽想法,隻是覺得葉辭明顯被排擠了,自己把冰淇淋給她,讓她覺得不那麽受傷就好,沒想到自己被葉辭戳了一刀。她有些生氣了,故意說了句:“小辭,小辭,多好聽啊。”
周圍有人起哄:“哇!一號種子冷美人林寒悠,居然在調戲葉辭!”
“那二號種子怎麽辦?要孤獨終老了麽?”
葉辭聽了這句,猛地紅了臉。她氣鼓鼓地看向林寒悠,卻見林寒悠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舔了一口冰淇淋。
那個眼神,葉辭總覺得怪怪的,好像……發著光,又好像一閃一閃地,那畫面不住地敲打在她心門上,那個吃冰淇淋的動作,曖昧極了……
後來,葉辭陸陸續續不經意地聽了很多牆角,好像是說那個叫張松的男孩很喜歡林寒悠,全班同學都知道的那種。
兩人雖然沒捅破,可大家覺得他們就是金童玉女一般的存在,勢必是要在一起的。
冬天的時候,班級裡有兩個名額,公費去北京參加冬令營。聽說若是可以在冬令營的比賽裡表現優異,是可以進入一個國家級的項目的,傳聞林寒悠和張松都收到了邀請函,老師還給他們了參加表格,需要提交一些材料……
這些內容,葉辭從前都聽不進耳朵裡的,班上任何人說話時,她都可以自動屏蔽耳朵,讓自己聽不見也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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