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林鶴綺沉聲喊了一聲。
林佑興一怔,他看著林鶴綺,再次大笑:“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非要那樣對她?”
林鶴綺:“......”
林佑興又笑了:“因為她該死,我兒子看上她,她能給我們家獻祭,那是她的福氣,可這個女人偏偏不知道好歹,居然殺了我的兒子,那種陰溝裡的賤貨,有什麽好活的?乖乖去死不就沒有這些事情了嗎?”
為什麽就不能乖乖去死呢?為什麽非要掙扎?
說到這裡,林佑興頓住,聲音裡微微哽咽,他的兒子,那個最像他的兒子,就那麽被那個賤人給殺了......
他氣憤,怨恨,所以顏禾一死,他就對顏家的其他人下了死手...
讓他們都不得好死,他要那些人全部給他的兒子陪葬!!!
林鶴綺將林佑興的表情看在眼裡,你看,除非他自己疼,否則的話,別人再怎麽呐喊,也是聽不見看不到的。
她起身,轉過頭看了一眼周洛,眼淚隨即滑落,林鶴綺什麽都知道,她今天之所以要走這一趟,為的就是想聽林佑興親口說出來...
媽媽,以及當年外公一家...
她至親之人,殺了她至親的一家!
林鶴綺身子不住的顫抖,可嘴角卻是高高揚起,笑的張狂,周洛趕緊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小小一隻坐在輪椅裡面,緊緊的拉著林鶴綺的手...
周洛的手是溫熱的,兩隻手交疊,林鶴綺感受到了周洛的溫度,那顆躁動的心逐漸平複。
倉庫裡本就昏暗,破鐵窗投過來一束光正好照在了周洛的身上,林鶴綺愣神,眼淚就那麽無聲的落了下來,她顫動著嘴唇,卻沒有開口,周洛牽著她的手,顫微微的站了起來,然後墊腳吻了上去...
林鶴綺動作很粗魯,幾乎是用咬的,周洛忍著疼,她知道,她的老林不是故意的,血腥味在兩個人在口腔中蔓延開來,林鶴綺終於清醒,她睜開眼睛,目光落在了周洛的唇上,猩紅一片,恍若一朵綻放的玫瑰,林鶴綺低頭,不住的重複著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
周洛緊抿著嘴唇,輕拍著林鶴綺的輩,老林,她太辛苦了...
她知道林鶴綺這句對不起不是和她一個人說的...
那所謂的家族的榮耀,人血搭就的高山,她這個做女兒的也參與在其中,雖不是始作俑者,可她身上卻流著林家的血!她恨啊,因為喝媽媽血的人也有她的份......
“賤人生的賤種!不倫不類!!!”
一旁的林佑興看著眼前的二人,隻覺得心中作嘔,他冷笑著,眼神譏諷著,林鶴綺此時被周洛拉著,思緒逐漸正常,四目相對間,林鶴綺也笑了!
她將一疊資料丟在了林佑興的面前,道:“爺爺,你悔不悔都不要緊,我會讓人看住你,不給你治療,也不會讓你死,畢竟,你活著才能贖罪!”
“而我,作為林氏一脈的傳人,會宣布林氏破產,退隱...”
“什麽?!”林佑興慌了,他慌得不是林鶴綺說的上半句,而是她說的林氏破產...
他籌謀半生,兒子都搭進去了,現在這個畜生來告訴他他的林氏要破產了?
“爺爺,你慌了?”林鶴綺不緊不慢的說著,手上卻將周洛打橫抱了起來,重將人放在了輪椅上,才轉身朝著林佑興繼續道:“你最在意的,你想要的,終是夢幻泡影,而我,將會帶領顏氏一族崛起!”
林佑興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看著林鶴綺,他好像被人瞬間抽幹了力氣一樣,竟是在眨眼間白了頭,“不會的,不會的,怎麽可能呢...”
“您這些年,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一切,這一切都是您罪有應得,爺爺,因果循環,都是要還的,您當年指使我那禽獸不如的父親強迫我的媽媽,害死我的舅舅,還將我外公逼上了絕路,您以為,這些我都不知道嗎?”
林鶴綺平靜極了,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林佑興,依舊是那副無波無瀾的模樣,林佑興喉頭滾動,朝著她吐了一口濃痰:“我呸,狼崽子,偽裝的還挺好,養不熟的東西...”
“只怕是從她開始,從那次競標開始,你就在準備掏空倒戈了吧?”林佑興怒氣衝衝的指著一旁的周洛,眼中的殺氣肆起,隻可惜,他作為不了了,也就只能張口罵著。
林鶴綺挑眉,點頭,全部認同!
直到這一刻,林佑興才徹底瀉了氣一樣的哭笑著,他看著林鶴綺丟到他面前的那些資料,老淚縱橫,每看一眼,臉色就白上幾分,最後竟是生生的吐了一口血出來,直挺挺的昏死了過去!
林鶴綺到底是忍住了,她帶周洛一起過來是對的,所以張純走進看見林佑興還活著的時候,心裡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說!”林鶴綺點著煙,看都沒看張純一眼。
張純:“宋野那邊除了和我們有交易以外,還和...”
這突然的停頓,惹的林鶴綺很是不爽,她皺眉,周身的氣息驟降:“張純,你第一天跟我?”
張純身子一僵,趕忙道:“是王德毛!”
王德毛!!!
林鶴綺丟了煙蒂,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這可是林佑興的底牌啊,呵,想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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