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許黎明沒想到她會去寫公眾號,但不得不說,這對陸白天來說是來錢最快,也是最省心的方式。
見她已經想好了,許黎明就沒有多說,猶豫了會兒,打字道:“算了,你這麽累,過幾天我自己回去就好啦。”
她起初以為陸白天只是覺得尷尬才不想回去,但如今看來,她是真的很累。
“沒事,都答應你了,只是一天而已。”
“我也想回去看看。”陸白天說。
許黎明又揚起了大大的笑容。
兩天後是周五,又正好是個豔陽天,所以許黎明給許蕎發了消息,告訴她自己周五有空。
許蕎很是驚喜,給許黎明發了一長串的語音表示感謝,又發了六十秒的語音告訴她下午第二節課是她的課,到時候可以用一節課的時間和學生聊聊天。
“你們可以早點來,在食堂吃個午飯,順便逛逛學校。”
“你轉學後的那年學校就擴建了操場,現在校園可大了!”
周五早上許黎明早早起床,換了身適合校園的清爽的衣服後,給自己畫了個淡妝,用發膠噴了頭髮,還戴了個深藍色鑲鑽的手表。
放假第一次見陸白天,她想稍微隆重點。
她拿著打算送給許蕎的禮物,打車到了芳坪的門口,一下車,便覺得遙遠的記憶從四面八方湧來,車流穿梭,她仿佛站在了多年前的時光裡。
方坪中學是初高中一體的,所以從初中開始許黎明就在這裡了,那時的學校還沒有這麽大,門口的牌子也是舊的,沾滿了歲月的斑駁。
雖然還是上課時間,但依然有穿著白藍色校服的初中生從校門裡走出,呼朋喚友地過馬路。
學生們散開之後,她便看見了站在角落裡的陸白天,她穿著簡單的白T和牛仔褲,頭髮松松散散披在腦後,正仰頭看著那塊嶄新的門牌。
陸白天的頭髮上次修剪過後,如今已經長很長了,兩邊的劉海長到只能撥到一旁,漆黑的發絲如同海藻,在風裡飄曳。
許黎明面前的空氣似乎變得微薄,她屏住呼吸往前走了幾步,才恢復正常。
“陸白天。”她笑著開口,大步走向女孩,“看什麽呢?”
陸白天聽到她的聲音後,肩膀微不可查地一顫,而後輕輕回答:“這塊牌子,換掉了。”
許黎明點點頭:“之前那個破破爛爛的,也該換了。走,我們進去吧。”
她對著門口的保安說明了情況,許蕎已經提前打過了招呼,所以並沒有受到阻攔。
進門後便是夾道歡迎的兩排銀杏樹,銀杏樹的盡頭是芳坪最大的高中部教學樓,三幢紅色的教學樓圍成缺了一塊的正方形,下面是供學生們休息的草坪和小操場,操場上方,走廊與走廊遙遙相望。
初中部的教學樓在另一側,看起來比高中部要老舊一些,灰撲撲的,顯然還沒來得及翻新。
上課時間人很少,走在樓下能聽見一些班級嘈雜的聲音,許黎明伸了伸胳膊,有點懷念。
“白天,你之前的實驗班是在頂樓吧?”她遮著眼睛,看了眼陽光射來的方向,“我之前在那裡。”
她指了指下面那層:“離你不遠,我經常去你們那層玩,你見過我嗎?”
陸白天將手抱在胸前,站在三座高樓圍成的空間裡,似乎有種無形的壓迫感,如同身在井底。
她搖搖頭,聲音很低:“我,不記得了。”
許黎明沒懷疑,但她看出了陸白天的不對勁,似乎在踏入這個學校開始,對方就一直維持著環抱雙臂的姿勢,始終沒有放松。
許黎明眼神若有所思地掃過她繃緊的脊背,和捏得發青的指尖,沒有多問。
陸白天不喜歡這裡,許黎明察覺,於是她似有若無地靠近對方,用自己的陰影替她擋住陽光。
“不早了,你沒吃午飯吧?我們去食堂吃個飯怎麽樣?”許黎明笑笑,“你臉色有點發白,吃點東西,可能會好些。”
陸白天便下意識低頭擋住了臉,但沒有反對。
食堂在學校角落,去往食堂有段一側是圍牆的必經之路,圍牆那邊就是川流不息的老街,另一側則是座人造的假山,這時上面的植物生得鬱鬱蔥蔥。
陸白天經過那裡時腳步匆忙,還不動聲色地繞到了圍牆那側。
許黎明便偏頭看了眼假山,假山很大,已經立在這裡許久了,穿過假山後面有一塊空地,以前經常有談戀愛的學生在這裡偷偷親嘴。
許黎明沒進去過,她總覺得這地方陰森森的。
許黎明抬手握住了陸白天的手腕,感受到了對方藏在衣袖中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她心便沉了下去,不由分說將對方拉到自己身邊。
陸白天沒有躲,她在許黎明用力的那一刻就主動貼了過來,甚至貼得很緊,緊到許黎明差點被她擠進假山。
這麽害怕嗎?許黎明深深吸了口氣,帶著她迅速走過這裡,走進食堂。
她到教工區域報了許蕎的卡號,點了一托盤的菜,放到陸白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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