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黎明松了口氣, 不動聲色地將遙控器放下。
畫面又轉了,這次二人雙雙坐在床邊, 金發女人彎下腰, 將什麽東西放進另一個女主口中。
隨後吻了上去。
滿屏都是女人曼妙的身影,歐美人的大膽直白地袒露在熒幕裡, 伴隨著越發婉轉的配樂,很快響起了難以名狀的動靜。
許黎明再也忍不了,一把關掉了投影儀,四周頓時墜入黑暗, 隻余下二人的呼吸交錯。
聽久了,那呼吸好像也纏綿在一起了似的。
“她們怎麽這麽久還沒回來,我開一下燈。”許黎明借著起身的空隙讓滾熱的臉涼透, “你要喝水嗎?”
“謝謝。”陸白天小聲說。
許黎明險些以為是黑夜, 開燈的手頓了頓,又回過身拉開了窗簾,電動窗簾一點點分開, 陽光再次傾瀉。
陸白天還坐在那裡,雙膝並攏, 眼下那抹紅還未消散。
許黎明拿著兩瓶礦泉水回來,擰開遞給陸白天,目光注意到她鼻尖的反光,於是開口:“現在天已經熱了,你要不要把襯衫脫掉。”
結果話剛出口就後悔了,這句明明是關切的話,跟在剛才的電影后面,則多了難以言明的意味。
陸白天一怔,卻沒有拒絕,伸手到領口處,一顆顆解開襯衫的扣子。
好像自己說什麽她都會聽,許黎明移開了眼神,坐下重新挑選起了影片,這次她可不敢再點開沒看過的了。
熒幕再次亮起,這回真是個文藝片。
許黎明松了口氣。
女孩已經將襯衣全部解下,她躊躇地抱緊衣服,許黎明則伸手接過,放在了一邊:“別緊張啊,隨便放就行。”
陸白天裡面還穿著一件T恤,胸前的logo已經洗得斑駁,但散發著洗衣粉的清香。
陶寧和孫沐雅終於回來了,許黎明頓時像是看見救命稻草,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伸手接過兩人拎著的滿滿兩大袋子零食和一袋子烤串。
“怎麽買這麽多?”許黎明驚訝。
“多買點,萬一晚上餓了還能當夜宵。”陶寧笑眯眯地蹦到陸白天身邊,低頭驚訝,“白天,你發燒啦?”
“怎麽連脖子都是燙的?”陶寧伸手去摸,被陸白天連滾帶爬地躲開。
“沒沒沒沒有,我,有點熱。”陸白天連忙解釋。
好在陶寧沒多再多問,而是轉身拆起了零食。
她們看完了兩部電影,第二次打開的那部電影足足有幾個小時,四個人從天亮看到黃昏,又看到天色濃黑夜深人靜,這才看到了結尾的曙光。
陶寧往地毯上一癱:“太長了,我腰都酸了。許黎明,我想喝奶茶,你家樓下的那一家。”
“你的話題是怎麽跳到奶茶上的?”孫沐雅拍她腦瓜兒。
樓下那家奶茶店不做外賣,只有堂食。許黎明看了眼天色不早了,兩人對這裡不熟悉,不一定能找到路。
索性起身走到門前:“好,我去買吧,喝什麽味的?”
“我要珍珠奶茶!”陶寧舉手。
“我也一樣。”孫沐雅也說。
許黎明將視線轉到陸白天身上,對方正猶豫著起身,擔憂地看了眼窗外,外面已經好黑了,黑得像一團濃墨。
許黎明一個人好危險。
於是下定決心,低低開口:“我陪你去,好嗎?”
……
大學城建在郊區,一到了晚上就猶如空城,不到十點就夜深人靜了。
風被太陽烘烤了一天,吹到人臉上都是溫的,許黎明愜意地張開雙臂,風將她身上寬松的線衣吹得鼓脹,像迎風飛去的蝴蝶。
“你經常做家教的兼職?”許黎明的聲音被風軟化了,飄忽忽吹到陸白天耳邊。
“第一次。”陸白天回答,“是一個學姐推薦的,這家價格給得高。”
“可惜了,人是個爛人。”許黎明想起男人無禮的謾罵,鼻尖發出一聲輕嗤,“你呀,就是性子太軟。”
太好欺負了。
陸白天靜靜跟在後面,沒有反駁。
夜很靜謐,但這靜謐很快就被一聲尖利的喊叫打破,彼時二人正從奶茶店走出來,雙雙被嚇了個激靈。
陸白天近乎閃電般地上前一步,試圖將許黎明攔在身後,她比許黎明矮,伸展了雙臂都擋不住她。
但又努力地伸長雙臂。
許黎明低頭看著陸白天的發頂,被她保護的姿態所震驚,一時有些恍惚。
從黑暗中衝出來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面色赤紅,正緊張地揮舞著什麽,朝兩人大聲呼喊,驚嚇褪去後,許黎明才隱約聽出來,對方喊的是救命。
“白天。”許黎明輕輕按下陸白天的手,拉著她往後退了退,“你是誰?怎麽了?”
“姑娘啊,你們會不會開車?我女兒她生病了,忽然開始抽搐……”男人腳步虛浮地,徹底跑到了燈光下。
待看清陸白天的面容,話音戛然而止。
“是你?”男人哆嗦著道,他回頭看了一眼,一個女人正抱著個小女孩,跌跌撞撞跑過來。
“你磨蹭什麽呢!救護車離得遠,車子也打不到,你讓女兒怎麽辦!”女人哭得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用空出的手不斷捶打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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