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個學校的都不行啊。”保安叉腰立在她面前,“沒有工作證都不能進。”
許黎明說得口乾舌燥, 她正準備再給陸白天發個消息,便聽見身後傳來高跟鞋踩地的噠噠回聲。
扭頭一看, 穿著寬肩皮衣和超短裙的秦朝鶴高調地踩著恨天高走來,手裡卻跨了個兩個巨大的塑料袋。
裡面裝了盒飯。
許黎明眨了眨眼。
“欸, 你怎麽在這裡?”秦朝鶴狀似驚訝地看著許黎明, 抬手將一袋死沉的盒飯塞進許黎明手裡,“大家都要餓死了。”
然後把胸前的兩個工作證在保安面前揮了揮, 沒等保安看清上面的照片,就抬手將許黎明拉過了警戒線。
許黎明兩手拿著沉甸甸的袋子,就這麽在保安狐疑的眼底下被帶進了場。
她們往樓道內走去,等保安看不見了, 許黎明才笑出來:“謝了,你怎麽在這?也要上台?”
“沒。”秦朝鶴將她手裡那個袋子也塞給了許黎明,然後一臉心疼地摸著自己勒紅的玉手, “工作人員有志願學分。”
“你都大三了學分還沒修滿?”
“我哪有空啊?”被迫做了一下午後勤的秦朝鶴沒有好脾氣。
她又問:“你來找陸白天的?”
許黎明點頭。
“主持人應該在那個化妝間。”秦朝鶴指了指走廊盡頭, 然後伸手拉住一個跑過的學生,將兩袋子盒飯遞給他。
笑眯眯道:“同學,幫我送一下飯哦, 場地對面,控台那裡。”
然後拉著許黎明走向休息室, 將酸痛的肩背抻了抻:“我要累死了,正好陪你看看陸白天,順便偷個懶。”
後台跟打仗似的,幾個負責的工作人員各個休息室亂跑,通知演員和嘉賓走台順序,許黎明差點被人撞到,一路躲躲閃閃。
她們推開門時,正好看見對著鏡子,笨手笨腳塗粉底液的陸白天。
“你怎麽還沒化妝啊?”秦朝鶴朝她走過去,用手掐著她下巴抬起來左右看看,“負責妝造的人呢?就把你晾在這裡?”
她脾氣爆,語氣也劈裡啪啦的,引來了休息室不少人的目光,一旁的林晚幾人正從換衣間出來,此時也安靜了。
“不是,你們這麽多人怎麽也不幫一下忙啊?就乾看著?”秦朝鶴玉手拍著桌板。
她打量了一眼妝容完好的林晚。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剛才跑開的化妝師進門便聽見秦朝鶴的話,尷尬地搓了搓手:“那個,剛才有人叫我給演員補妝……”
“每個地方都分配了人負責,你自己這邊還沒搞完,跑那邊去幹什麽?”秦朝鶴指著陸白天,“等會最後一次聯排,嘉賓也要上場,老師們和總導演都在下面盯著,你讓她這麽上去挨罵嗎?”
許黎明即使也生氣,也被秦朝鶴這幾嗓子把氣全散了,她一句話都不用說。
這樣的性格,倒是也能解釋得了她在拿獎之前,遍地黑粉的原因了。
“對不起對不起,學姐。”化妝師連連道歉,“我這就給她化妝。”
“不用了,我來吧。”秦朝鶴擺擺手,拉過桌上的化妝箱,命令陸白天,“抬頭。”
美妝蛋往她臉上用力招呼,嘴卻還沒停:“你也是,看不出別人忽視你?你發火呀,不發火誰理你。”
陸白天的臉被她拍得直往後仰,許黎明看不下去陸白天被她蹂躪的模樣,開口:“白天性格如此。”
“你這種性格就是要被欺負!”秦朝鶴用美甲尖尖點陸白天的鼻子。
陸白天眨了眨清湖般的眼睛,稍微放松下來。
“對不起。”她輕輕地說。
秦朝鶴看著她柔軟清潤的眼睛,一時啞口無言,最後搖頭:“沒救了。”
秦朝鶴的化妝技術一流,速度也快,給陸白天化的妝不像其他人的舞台妝那麽濃,只是突出了她的眉形和眼周,嘴唇也是清淡的櫻桃紅。
陸白天眼睛生得大,只需要加深輪廓就已經很突出,假睫毛用的也是單簇的,抬眼時,像操場上盛放的喇叭花。
陸白天很不習慣畫眼妝,中途幾乎被刷子刺激得要流淚,但好在忍了下來,眼睛水汪汪的。
秦朝鶴用發膠將她的頭髮盤起,兩邊隻留了一點碎發,陸白天很少像這樣露出自己的整張臉,不由地想去捂住額頭,被許黎明抬手將她的手拿了下來。
“很好看。”許黎明看著她的臉,自語般開口。
陸白天的臉頰頓時就不需要腮紅了,兀自紅得鮮豔。
許黎明沒有哄她開心,她說的是真話,陸白天這樣,真的很好看。
即使將頭髮梳得溜光也不影響五官的比例,生得好像用標尺量過,原本清淡白淨的皮膚暈染上顏色後,像天光下綻放的一樹豔麗。
這樣形容人太土了,但許黎明眼前分明出現了這樣的風景。
自己上輩子怎麽會覺得這樣一個人普通呢?不只是樣貌,她分明,很耀眼。
只是一般人看不見。
就是有點素,許黎明看了眼桌上學校準備的耳環項鏈,都覺得式樣廉價,最後從脖子上解下了自己那塊小小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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