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家只有兩人的量,算了,兩人就兩人,多出來的大不了扔了。”
她說著便轉身,衣角卻很快向下一墜。
許黎明嘴角慢慢翹起,回頭看去,兩根手指正夾著她衣服的邊緣,攥得發白。
“別,別扔……”陸白天輕輕說,難以掩飾臉上的困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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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發生的一切對於許黎明來說不過是個小小插曲,回到學校後,又是一周的開始。
這周的許黎明明顯忙碌了許多,一下課就忙著去各個專業撈人演戲和找人合作,這一步對她來說頗為困難。
實在是她之前的形象太過負面,整個戲影學院都有所耳聞,導致大多數人聽到她的名字就會下意識婉拒,誰都不想在這樣重要的戲劇節中做無用功。
幸好經過她堅持不懈的勸說以及鈔能力的加持,終於在幾天后聚齊了一整支話劇的隊伍,雖然成員多少有些東拚西湊,但至少完成了參賽的第一步。
解決了一樁心頭難題的許黎明終於放松了緊繃的神經,挑了個課少的周四,請全劇組在二食堂的三樓吃飯。
“謝謝導演!”一個梳著丸子頭,個子矮小的女孩激動地拍著肚皮,“今天上午滿課,我一個上午滴米未進,都要餓死了!”
“沒事,餓了就隨便拿,刷我的卡。”許黎明將自己的學生卡遞給她,溫和地笑笑。
這女孩名叫邱秋,長著張娃娃臉,實則比許黎明還大一屆,專業是戲劇影視美術設計,許黎明看過她參與設計的舞美現場,別看她身子小小,作品卻磅礴震撼,燈光轉換間,如同江海奔騰。
她和其他幾個人興奮地拿著飯卡衝向窗口,吵鬧聲遠離後,身邊傳來一聲不耐的咳嗽。
許黎明目光流轉,停在獨自坐得極遠的秦朝鶴身上。
墨鏡擋住了她眼尾上揚的眼睛,口紅均勻地填滿嘴巴的每一處,紅唇緊閉,看著妖冶又冷傲。
“怎麽了?”許黎明問。
“吵。”她漫不經心地說,然後將墨鏡摘下,翹著長腿後靠,“排戲就排戲,總搞這些沒用的。”
“學姐是覺得,一個劇組如果連心都不齊,但是戲卻能排好?”許黎明說著從地上一袋子中的奶茶拿出一杯,遞給秦朝鶴。
“心齊又怎麽樣,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拿錢辦事,你想要拿我做噱頭,我們互惠互利,用不著這樣裝模作樣。”秦朝鶴沒有接,“我控糖。”
什麽跟什麽?許黎明臉黑了黑,她好笑地看著秦朝鶴,收回奶茶。
原來秦朝鶴以為自己是為了她全網黑的話題度才請她演戲的,怪不得態度這樣差。
這種事情又不好解釋,總不能告訴她自己重生過,上輩子看她演戲很不錯。
於是許黎明只是給奶茶插上吸管,再放在她面前:“無糖的。”
秦朝鶴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些許訝異地抬眼,許黎明卻沒看她,抬手招呼打完飯的邱秋幾人回來。
“我們點得有點多。”邱秋捧著一大盤子琳琅滿目的吃的走回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沒事,我說了隨便點。”許黎明收回飯卡,“我發給你們的劇本你們看過了吧?”
“看過了。”一個正在狼吞虎咽的男生舉手說,他用力咽下嘴裡的飯菜,“導演,這劇本是你寫的嗎?”
“我學戲文學了三年都寫不出這樣的,你才大一欸!”他滿臉欽佩。
“不是,是別人給我的。”許黎明搖頭,“那人不願意參賽,隻願意提供劇本。”
“還有這樣的人?”邱秋打了個飽嗝,抹抹嘴道,“是哪個專業的?哪個年級,男的女的?”
“我也不知道。”許黎明打開頓號的微信,遞給每個人看了一遍,“只知道她的筆名,就叫頓號。”
幾人看過微信後都滿臉茫然,唯有一直未出聲的秦朝鶴,緩緩放下手機。
“叫什麽?”她問。
“頓號。”許黎明耐心地回答。
那雙紅唇抿了抿,她點開群裡自己還未收取的文件,蝴蝶似的睫毛上下飄忽,默默讀完劇本。
許黎明看出她臉色的變幻,敏銳地投去目光:“你認識?”
秦朝鶴的美甲無意識地輕觸屏幕,發出噠噠的聲響,過了會兒才放下手機,恢復了輕佻神色:“有點熟悉罷了。”
她沒再往下說,直到被目光炯炯的許黎明看得不耐,這才繼續:“我兩年前喜歡看雜志,那會兒有個作者寫的文章很合我口味,就關注了一陣子。”
“行文風格相似,都有點瘋狂和陰鬱,而且她筆名也叫頓號。”
“後面她不知道因為什麽封了筆,我也就沒再訂過那本雜志。”秦朝鶴懶洋洋道,“不過那都是兩年前了,想來也不是一個人。”
說完她便站起身,撫平裙子上的褶皺:“我吃不下,我先走了。”
許黎明條件反射地拉住她,對對方凌厲的目光視若無睹。
“能告訴我雜志名字嗎,學姐?”她含笑道。
南方的天氣陰雲變換,剛晴了幾天的天空又覆上一層厚厚的陰霾,和潮濕的空氣一起,憋著一場綿長的雨。
這天沒有早課,許黎明難得睡了個懶覺,吃過午飯,這才晃悠著去快遞站取了陳硯寄來的快遞。
手機叮一聲響了,是陳硯發來的貓貓哭泣的表情包,以及一條長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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