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請我吃飯,還幫我繳費,幫我約醫生……”
“我知道我沒有錢,而這些錢對你來說九牛一毛,但是我也想給你買點什麽。”
“只是一個氣球而已……”
陸白天說著說著眼圈紅了,她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哭,所以咬著嘴唇忍了下去,將臉偏移到背光的那面。
原來是因為這個生氣啊,許黎明摸摸發梢:“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陸白天又轉了轉,給她一個清瘦的後背。
雖然陸白天在生氣,但許黎明卻覺得可愛得想笑,她仰頭看天,壓住了不斷上揚的嘴角。
“白天,你看那裡有賣花的欸。”許黎明轉移了話題,她伸手攬過陸白天的背,指了指不遠處一個鮮花的攤位。
“我家太冷清了,你說如果買點鮮花插在花瓶裡,會不會好很多?”
“嗯。”陸白天說。
“那你給我買好不好,我想要洋桔梗。”
“好。”陸白天又說。
等許黎明懷裡捧著一大捧白白粉粉的花的時候,陸白天終於不再生氣了,轉而有點臉紅,跟在許黎明的後面,幫她抱著新買的花瓶。
夕陽逐漸消失,天色慢慢黑了,兩人便踏上回程的路,然而走過一片灌木叢的時候,忽然從裡面鑽出兩個小孩,兩人紛紛嚇了一跳。
“姐姐。”其中一個小孩哭得一臉鼻涕眼淚,他懷裡抱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去拉許黎明的衣服。
小孩滿手是泥,許黎明下意識側身,躲開了他的手。
小孩怯生生地看向她的臉,似乎有被她嚇到,不敢再和她說話。
倒是陸白天緩步走上去,絲毫不嫌棄,用隨身帶的紙巾給小孩擦淚,半蹲下來,聲音溫柔:“小朋友,你怎麽了?”
“嗚嗚嗚……姐姐,我撿到了這隻小貓。”小孩哭得稀裡嘩啦,“它被人打了,好像快死了,嗚嗚嗚……”
陸白天啊了一聲,她連忙掀開小孩包裹著小貓的衣服,裡面確實是一隻渾身黏糊糊的小貓,周身不是泥就是血,髒得已經看不出毛色。
陸白天不顧那髒汙,把懷裡的花瓶放下,伸手將小貓接了過來,汙泥弄髒了她的衣服。
她溫柔地問:“你在哪裡撿到的?”
“那個樹林裡。”小孩指著遠處黑壓壓的樹林,“我們玩捉迷藏,聽見了它在叫。”
“不知道是誰打的它,姐姐我媽媽要我快點回家了,你們能不能救救它。”小孩張著嘴巴又要哭,“我媽媽怕貓,肯定不讓我帶回去。”
“沒事,姐姐會照顧它的,別哭了,快回家吧。”陸白天說著將小貓抱在懷裡,站起身來。
小孩哭著走了,只剩陸白天站在亮起的路燈下,心疼地低頭看著小貓。
許黎明也看著她,她沒有看那隻貓,因為它血淋淋的,呼吸及其微弱,好像隨時會死掉。
每當這種時候,許黎明總覺得自己仿佛心腸很硬,表現出來的也是如此,冷靜得都有些冷漠。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敢看。
“我想送它去醫院。”陸白天小心翼翼地說,“你如果不想一起,就先回去好不好?”
“我和你一起。”許黎明說。
帶著渾身淤泥的小貓不好打車,於是許黎明又一次坐在了駕駛位上,她這車已經很久沒開了,幸好之前油量是滿的。
這一次她雖然依舊排斥開車,但沒再出現上次的反應,兩人很快趕到了最近一家有急診的寵物醫院。
值班醫生是個年輕的女孩,她看見小貓以後便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將它放上手術台,邊清理邊罵:“我的天,這麽小的貓,哪個天殺的這都下得去手!”
“我們是在公園撿到它的。”陸白天擔憂地說,“不知道它怎麽了。”
“一看就是人為,其他動物弄不出來這樣的傷口。現在有的人心眼可壞了,我們醫院這個月就接到兩個被虐待的貓咪,可憐死了。”
醫生看著是個潑辣性格,但是動作麻利,很快便擦幹了小貓身上的泥水,開始剃毛清創。
小貓的皮膚沾著新鮮的血跡,有些傷口明豔豔裂開,許黎明腿有些軟,不敢再看,說了一聲後就走出了門。
隻留下陸白天一臉緊張地盯著。
“還好,看著骨頭沒事,這寶貝真皮實,一定是個神仙小貓。”醫生松了口氣,“等會兒拍個X光,看一下骨頭和內髒有沒有問題。”
貓咪似乎清醒了不少,開始喵喵喵叫,聲音尖細。
“還是隻小三花呢。”醫生嘬嘬嘬逗它,“應該只有兩三個月大。”
“那是你朋友啊?”醫生指了指門外,小聲說,“她是不是不太喜歡小動物,看著挺冷漠的。”
“不會的。”陸白天搖頭,“她人很好。”
醫生點點頭,繼續埋頭上藥包扎。
全部包扎完畢後,小貓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顫顫巍巍去聞陸白天的手。
“差不多了,外傷看著嚴重,但是不致命,等會兒給你們開點藥,你們可以帶回去自己換藥。”
“不過檢查要做嗎?”她有點擔心,“你看著還是學生吧,全套檢查做下來還挺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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