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還帶了幾個朋友,你不介意吧?”許黎明說著招了招手,於是偌大一隊人便隨著她魚貫而入,瞬間填滿了狹小的客廳。
陸鳴知驚得連連後退,她雙手交握著,局促地站在角落,看看陸白天,又看看許黎明,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陸白天也沒有想到許黎明會帶這麽多人過來,她愣在了廚房門口,手裡的刀還舉著。
“多危險。”許黎明上前拿過她手裡的刀,當啷扔回案板上,然後回頭介紹,“阿姨,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
“她叫陳硯,我發小。”
許黎明把被幾個壯漢淹沒在後面的陳硯拽了出來,陳硯今天戴著黃毛假發,叼著根煙,像個精神小妹。
“阿姨你好。”陳硯把煙收起來,盡量裝得乖巧些,笑得甜一些,“我是許黎明的朋友,哦對,也是你家白天的朋友,她之前在我店裡打過工,老熟人了!”
“好……好……”陸鳴知緊張地後背緊貼牆壁,看向陸白天,“阿,阿姨給你們倒水去。”
她走進廚房,換陸白天小心翼翼走過來,她衝陳硯怯怯點頭,然後去拉許黎明的衣袖。
“許黎明,你這是要打架嗎?不行……”
“噓。”許黎明將食指抵著嘴唇,“你放心,這些都是陳硯的朋友,都不是壞人,就是撐個場面。”
“那個一身腱子肉的,是一個樂隊的鼓手,那兩個是健身教練,瘦一點的是她酒吧裡的員工,拿錢來的。”
陳硯又點了根煙,一副老油條的模樣:“怕個**?我們就是一幫朋友在你家喝喝茶,那幫**來了就是來的不巧,打起來我們也是正當防衛!”
許黎明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沒讓你打架,你可別給我惹事。”
“還有收斂點,別說髒話。”許黎明用食指指著陳硯,看著對方訕訕地滅了煙。
“我這不是,正經人裝太久了,逮著機會過個癮。”陳硯小聲說。
這時陸鳴知端著托盤走出廚房,陳硯輕輕咳嗽,幾個大漢異口同聲,齊刷刷喊道:“謝謝阿姨!”
把陸鳴知嚇得差點把盤子扔出去。
許黎明靠在牆上,她低頭看著面色發紅的陸白天,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我說了我會幫你的,現在還害怕嗎?”
陸白天搖頭,她偷偷往許黎明身側挪動腳步,又偷偷紅透了面色。
陽光漸漸讓客廳亮起,大約十點左右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聲,隨即有人大力砸門,那聲音震得屋內的門都在晃。
終於將人等來了,許黎明用眼神示意塊頭最大的那個上前開門,門剛打開,外面的三個男人便氣勢囂張地往裡衝。
但他們並沒得意多久,因為門被重重關上時,他們這才發現屋內竟然站滿了人,猝然停下腳步,面面相覷。
原本罵罵咧咧的囂張瞬間消失,變臉速度堪比影帝。
“這,這……”房東站在原地,五官扭曲變換,最後終於對著陸鳴知擠出一句,“你這是幹什麽?法治社會,想打人啊?”
“打什麽人?”靠在牆上的許黎明忽然挺身,慢慢走過去,上下打量他,“你是誰?”
“我們幾個親戚來我阿姨家吃飯,你們突然衝進來,這叫私闖民宅知道麽?”許黎明用眼底余光看著肚腩肥碩的男人,“信不信我報警了。”
“親戚?我呸,她孤兒寡母的哪來的親戚……”
“孤兒寡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老家沒有親戚?”許黎明冷笑著走近,“哦,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是不是早就調查過租客信息,故意欺負她們?”
房東氣焰儼然低了下去,面對一屋子人,再不複昨日的囂張:“胡說八道!我,我……”
“我是這裡的屋主,這房子是我的!我進我自己的房子叫什麽私闖民宅!”
“我說大哥,你可讀點書吧!”陳硯衝上來,用尖利的美甲戳那男人的肩膀,“我一個高中沒畢業的都知道在租賃期間,人家租客有房子的使用權,你房東,你房祖宗都沒用!”
“別碰老子!”男人疼得伸手要推陳硯,奈何看了眼周圍擠滿了的人,又把手縮回去了,只剩罵得難聽。
他旁邊另外兩個男人則臉都白了,偷偷撞他後背:“不是,哥,你不是說屋裡就倆女的,嚇唬走了就行嗎?怎麽這麽多人?”
“閉嘴!”他低聲呵斥。
“那你們現在是要幹什麽?打架嗎!我他媽告訴你們,房子是我的,我有權收回!”
許黎明抿著嘴唇打量男人,懶洋洋拿出一遝合同,朝他晃了晃:“別廢話,你不是要賣房子麽?這事好說,我們和平協商唄。”
男人看著合同喘粗氣,過了會兒開口:“怎麽協商。”
“既然合同簽了三年,你們中途趕人就是違約,我們按照合同來,退掉押金和剩余每一天的租金,除此之外再賠三個月的違約金,我們一周後搬走。”
“你不是說明天有人來看房嗎?只要你按照合同付違約金,我們自然會配合你們。”
“三個月!”男人暴跳如雷,“不可能!你們這是敲詐,老子告訴你們,老子最多隻退租金,至於押金,你瞅瞅地板,瞅瞅這牆面,給老子糟踐成這樣,退錢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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