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天又開始哭了,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甚至哭到開始抽噎。
可能因為她居然覺得,自己仿佛是被珍視的。
自己抽抽搭搭的樣子一定難看極了,她哭著想。
直到面前的女孩將她摟進懷裡,將她被眼淚糊成一片的臉按進頸窩,手臂環著肩膀,輕輕拍打她後背。
陸白天的嗚咽聲悶在兩人之間狹窄的空隙裡,震得心直發抖。
陸白天最後帶著淚痕睡著了,她哭得實在停不下來,躺到床上還在流眼淚,許黎明躺在她身後,不斷用紙巾幫她擦著。
直到呼吸均勻,紙巾上也再無水痕,許黎明才輕手輕腳丟掉紙巾,躺回床上。
曬過的床單散發陽光氣味,陸白天背對她蜷縮著,許黎明腦子裡什麽都沒想,空白地看著天花板。
幸好她當初裝修的時候找人敲掉了其他的臥室,不然還沒有理由和陸白天一起睡。
許黎明翻了個身,撐起手臂去看女孩,等確定她不再哭了,才又躺下。
“白天。”她輕聲說,“往裡面睡點,你要掉下去了。”
睡夢中的陸白天聽見了她的呼喚,迷迷糊糊往後退,但是退多了,整個人貼在了許黎明懷中,反倒要將許黎明擠下去。
許黎明抿了抿唇,陸白天的發頂正對著她下巴,溫熱的軀體和她的緊緊相貼,柔軟的睡衣根本無法擋住肌膚與肌膚之前的觸感。
胯骨處被女孩柔軟的身體部位填滿,許黎明沒有提醒她,而是偷偷將手伸過陸白天脖子和枕頭間的縫隙,從背後抵著她咽喉。
這樣她就完全將人抱在懷裡了,得逞的許黎明沒忍住笑了笑,然後緩緩入眠。
夏天的風平靜了一夜,第二天醒來,窗紗蕩漾,她獨自躺在床上,姿勢不變,懷裡空無一物。
許黎明歎息過後,又幻想出陸白天醒來後驚恐逃竄的樣子,嘴角比窗紗還要蕩漾。
她起床後,抓過還在響鈴的手機看了一眼,消息框彈出陸白天的消息。
“我先走了。給你煮了早飯,粥和雞蛋都在鍋裡,不要吃泡麵。”
許黎明回復了一句嗯呐,然後在原地轉了個圈,這才大步走向廚房。
今天還要去劇院,許黎明吃完早飯後就換了衣服出門,一進門便看見秦朝鶴正和夏且站在一起,兩人似乎在爭執什麽。
看著兩個穿著學生裝的未來頂流像小學生一樣在她面前鬥嘴,這感覺十分奇妙,許黎明靠在門框上,慢悠悠拆開一袋薯片,哢滋哢滋地看熱鬧。
秦朝鶴:“人家余導演都說我這樣演沒問題,你怎麽那麽多事!”
夏且:“你這樣確實沒問題,但這場戲是你和主角的對手戲,是為了表達主角內心的,你最好收斂點,不能壓著主角演。”
秦朝鶴:“憑什麽配角人物不能出彩?我按照人設入戲,主角去接不就好了嗎?”
夏且:“演戲是互相成就,你都不給主角出彩的機會,配角出彩又有什麽用。秦朝鶴,你就是這一點改不了,戲比天大,但你該人情世故的地方也得……”
秦朝鶴翻了個白眼,將身子一轉不再理夏且。
夏且看著她背影,想說什麽又咽下去了,她輕輕歎了口氣,轉眼看見了許黎明,於是嫣然笑起來:“黎明,你今天來得好早。”
許黎明看戲看了一半被注意到,尷尬地收起零食,衝她點點頭:“昨天睡得早。”
她之前對夏且的了解不是在網上,就是在秦朝鶴的嘴裡,但這些天和夏且相處熟了,覺得她和哪種評論都不一樣,氣質溫柔,不爭不搶,淡淡的像白開水。
但確實有種這個年紀沒有的老成,或許是因為過早就進入了娛樂圈,棱角早被打磨平滑了。
她作為一個名氣不小的年輕演員,肯放棄其他的露臉機會來排一出公益話劇,是許黎明沒想到的。
“許黎明,你來評評理,我昨天那段演得好不好。”
秦朝鶴拉過許黎明,非讓她評個高低。
許黎明並不想介入兩人間的吵鬧,擺手:“我又不是演員,我看不懂。”
兩人又爭論了會兒,夏且才岔開了話題,含笑去問許黎明:“你和你喜歡的那個人怎麽樣了?”
“還沒在一起。”許黎明語氣淡淡,但眼底卻暗藏愉悅。
秦朝鶴這時有了別的話題,也瞬間消了氣,過來像個藤蔓似的挽著許黎明胳膊,笑容得意:“怎麽樣,白天昨天去找你了吧?”
“你怎麽知道?”許黎明反應極快,“你跟她說什麽了?”
怪不得昨天陸白天大半夜跑到她家裡來,問她開不開心,想必是秦朝鶴添油加醋誆了人家。
“你別管,你就說我有沒有幫忙吧。”秦朝鶴用肩膀頂她。
“有。”許黎明點頭,眼角暈開笑意,“明天請你們吃飯。”
秦朝鶴正準備應下,卻忽然抿了紅唇:“我們?你還要請她啊,她又沒幫忙。”
“見者有份。”許黎明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我去找余老師了,你們聊。”
她假裝沒聽見秦朝鶴的抱怨,走向遠處的舞台,余溫青正站在上面記著什麽,筆尖簌簌劃過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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