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玄又依舊咬牙盯著友一凝,弦錦搗了搗她,揚起下巴湊她耳邊低聲叫她去看鳥籠裡的青鳥。
那可憐青鳥呆在籠子裡,哪兒能經受住方才那般激烈的移動,現下正七葷八素焉兒了似的躺在籠子裡。
“走!”白虎主君忽地就順了氣,頭一抬,昂首挺胸地領著弦錦往裡走去。
後頭跟著的司命星君也不惱,笑眯眯打開籠子點點青鳥的腦袋,就任由它從籠子裡飛出去。
鳥兒麽,是不可能關住的,自由才是歸宿。
隨後再一翻手,提著的鳥籠便消失不見。
她這回來南天門接人,接的可不是白虎主君,而是青陽主君。
只是想不到玄又不過是同她在一塊兒相處了幾月,竟會能聽得進去弦錦的話。
不得了不得了啊,真真是難得有天神能治她。
友一凝揣著心思,耐心的等著二位主君分別。
倒也也說不上分別,半日後便是瑤池晚宴,不過就是各自回去,挑上幾個順眼的僚屬前去瑤池罷了,自然也不會有多少依依不舍。
望著玄又離去的背影,友一凝快步跟上弦錦,雙手背在身後,倒真是有了老牌天神的架勢。
“你可知天帝為何下旨讓你去護著四帝子歷劫?”
“我知。”
弦錦怎麽不曉得天帝那些小心思,天帝還不是天帝的時候,青陽主君便已是聲名遠揚,那時,上界的邊邊角角誰人不知青陽帝君的名號。
這回叫她下界護著四帝子歷劫,不過就是變樣的告訴她,這個青陽主君是做不成了。
可帝君的事務那樣多,掌管的事務比之主君要多出數件,一日到晚,帝君印都能蓋出火星子來。
瞧瞧玄又這玄冥帝君做的,這才休息幾日就被一道密詔遣下去。
弦錦可不想吃飽了沒事兒乾去做帝君,故而一直裝著不知天帝的意思罷。
友一凝晃晃手,“前幾日上值,天帝可是在諸位帝君面前,叫白澤帝君往窮桑城送去了帝君印,這先斬後奏便是叫你拒絕不得。”
聞言,弦錦面色鐵青。
這死小子是不是皮又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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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裡的星子浮浮沉沉,閃爍著微光,再往仙橋裡瞧去,裡頭笙歌陣陣,自天際而來的道道祥光直入大殿中。
可天帝如何都想不到,在這樣多的仙家神族的眼皮子底下,竟有人膽大包天,膽敢前來行刺。
離瑤池不遠的小道上,四周守衛的神將見了他便視若無物,仙娥侍從皆是如此。
如此這般,天帝心下頓知自個兒是中了幻術,如今在這些個神將眼中,自個兒怕是早已到了瑤池。
天帝方欲掐訣解除這來歷不明的幻術,頸後忽地生風,心下大驚,急忙側身,只見一道青藍的焰火擦著自個發絲而去。
下刻,青陽氏衣角栩栩如生的鳳凰圖騰就閃過眼前。
“青陽帝君!”天帝匆忙閃躲朝面門來的飛景,大喝一聲。
弦錦眯眼,劍身上挑,斬了他數根發絲。
天帝急忙向後跳開,急急忙忙地開口:“師尊!你且先聽我一言!”
可弦錦置若罔聞,恍神便到了他跟前,臨近時劍身一橫,結結實實的拍在這死小子的身上。
哢的一聲脆響落下,他身上的金光護體便被盡數破開。
他咬牙借著劍身的離橫飛出去,方欲開口,卻被自身後襲來的刀鞘抵住了身形。
陡然襲來的玄冥帝君的氣息讓他愣了愣,回神便被玄又用刀鞘往前推了出去。
幾息以前,將將吩咐完奎木狼便先去席位上坐下的玄又腰間忽地一燙。
那是被她別在冕服束帶裡的紅線忽地發燙,乃是先前她與給弦錦裹著紅線的冰鳳凰的動靜,當即便以為她是遇刺的玄又慌裡慌張地四下找了起來。
雖不知弦錦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要來尋天帝喂招,但這不妨礙她把將要脫離弦錦幻境的天帝推回去。
上界擱在這一輩的大帝帝君,看這個死小子不爽已有許多年了。
昔年在紫宸殿擱少卿手下修習時,那一張嘴一日到晚叭叭叭的。
今個兒不是同戰將論兩句勾陳大帝同白帝間的事兒, 就是明個兒去尋司命星君的命簿,說甚麽仙家神族下界歷劫的故事太過老套,不曉得戳了多少大帝帝君的心窩子。
那時候念著他年紀小,童言無忌,便沒當回事兒。
不成想,自他上任天帝以來,這個性子,是半點未變,愛看熱鬧的性子也是半點未變,嘴裡說出的八卦,亦是一如既往地戳人心窩子。
正巧,今日又是天時地利人和,是個頂好的時機,倒不如趁這個時候報一報私仇。
眼前飛景銀白的劍身一閃而過,死小子可憐巴巴地望著弦錦,“師尊,我絕不是故意的,是那伏羲氏……”
天帝與玄冥帝君此前並無太多交集,知曉她的事兒,也就那麽一兩件,昔年在少卿手下修習時,也只見了幾面。
他從前曉得玄又的事兒,大多都是自少卿口中得。
後來玄冥帝君同青帝一同輔佐天帝時,這才同她慢慢熟悉起來,知曉她就是個護短的性子,下手絕不會太重,故而也就放了心。
第36章 天帝曾經與瑤池晚宴
但青陽主君就不同了,先前他還不是天帝時,曾與友人去過窮桑城,想在窮桑城裡挑個鳳凰來做天后,不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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