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
友一凝擺了擺手,“天帝有旨,四帝子的這個劫數渡不過也就算了,左右也不是生死劫,只要他能安穩回到上界即可。”
聞言,玄又哦了一聲,將手裡的命簿遞給身側的弦錦。
再回首,就將兩個蒲團鋪在一起,往上頭一躺,扮似氣若遊絲時還不忘扯住以秋楓的衣角。
“玄又病重,怕是不能擔當此等大事,天帝還是另尋他人罷。”
友一凝瞧著她那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下手毫不留情的往她額頂上一拍。
“起來!少卿同卿玨鎮守共工上君的封印地去了,常欽還在青丘抽不開身,此番就只有我和以秋楓幫你倆,這旨意你不接也得接。”
甚麽卿玨鎮守共工上君封印地去了,玄又同弦錦今個兒一大早,還瞧見她上值了。
羲和神女不上值,那她同弦錦又是如何自青丘出來了的?
真真是荒謬。
玄又權當自個兒未聞見,隻翻身躲過她的巴掌,“不是我不接,只是……”
“只是這劫數怕是將要變成生死劫了,”弦錦自命簿中抬頭,直直的望向玄又,“對吧?”
“對,”玄又一怔,而後又笑嘻嘻地道,“話本子沒少看嘛弦錦。”
聞言,友一凝又是一巴掌招呼在她額頂,“分明是你話本子沒少看,一天到晚就曉得去下界尋話本子。”
“胡說甚麽!我明明還有去找戲班子!”
眼見友一凝同玄又拌起嘴來,以秋楓無奈地長歎一氣。
弦錦上前一步,一手扶著命簿,一手扯住玄又腰間的束帶,連忙上前擋住友一凝。
“不是說將要變成生死劫麽,還有時間,我們還是快些下界去罷。”
但聽此言,玄又忽然偃旗息鼓,半靠在弦錦身上,“先讓我休息會兒罷。”
“休息甚麽休息!給我走!”
友一凝咬牙切齒的掐訣,一息間便到了南天門。
第50章 再次下界與贈送簪子
獨自生悶氣的玄又裹在弦錦的清風裡,極不情願的被她帶著飛往下界。
半路上,玄又摸出幾塊上回剩下的桃子糕,啃了兩口愉悅的眯起眼睛。
她那不順的心情似是也好上許多,便遞了一塊放到弦錦嘴邊。
下界時已是凡間的深夜,落在燕京城外山頭上。
友一凝同以秋楓還在焦急的找尋四帝子的蹤影,不成想,一轉頭,玄又同弦錦就已不在身後,徒留陣陣揮散不去的清氣留在原地。
見狀,友一凝險些將一口銀牙咬碎。
她早該曉得,玄又這家夥定是不會這麽好說話的。
二人留下揮散不去的清氣見證了司命星君的無能狂怒。
三足金蟾周身清光皎潔,稀稀落落地穿過枝條樹葉灑落於坑坑窪窪的山路上。
弦錦被玄又拉著,先是去了前些時候下界時暫住的廟宇。
她瞧了眼正在給槐樹妖澆水的土地仙,又望了望玄又,無奈的搖頭,“你這般如此,友一凝不生氣?”
“生氣,她定是會生氣的。”
玄又囫圇將最後半塊桃子糕咽下,“不過她現在尋不到四帝子。”
“來時,你不是神識查過了麽,整個燕京城都沒四帝子的氣息,他現下不大可能還在這燕京。”
她說著,聳了聳肩,又道:“友一凝來此地,不過是想打探消息,這種勞心勞累的事兒,還是叫她自個兒去做,我負責武力解決。”
聽得此言,弦錦深吸一氣,略過詫異行禮的土地仙,領著玄又往供奉的地方走。
“上界未有哪個仙家神族說過,你像個莽夫?”
話音剛落,她就見玄又極其認真的想了許久,而後又極其認真地點頭。
“有,我將上一任奎木狼打回去的時候,不少仙家天神遞了折子給天帝,說我一介莽夫,難堪主君的大任。”
“那你記住是那些仙家天神了麽?”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兒了。”
玄又撇了撇嘴,自記憶裡扒拉扒拉,終於想起來幾個印象深刻的。
“有清河神君、落水神女,還有幾個上仙上神。”
她一面說,一面又似乎是十分惋惜地搖了搖頭。
“不過那時我還在極北之地,是少卿同卿玨搶了天帝手上的折子,後來我也不清楚,反正待我回去的時候,也無人同我說這樁事兒。”
經她這麽一說,弦錦這才想起來。
上任奎木狼一事,還生出了另一樁事兒,便是青帝同羲和神女,整治了幾個不老實的仙家天神。
說好聽點是整治,不好聽的是武力製服。
弦錦現下才曉得卿玨那時怎會同意少卿的提議,原是為了給玄又出氣。
想來也是,清正廉明的青帝,同向來溫和的羲和神女都慣用武力解決。
那更莫要說身為上界天之四靈之一主掌殺伐的白虎主君了。
如此,倒也是能解釋的通了。
弦錦終於清楚了上任奎木狼一事的始末,不自覺就彎起眸子。
“玄冥帝君真真是同哪位主君帝君感情都好。”
她應當是笑著說的,可這個話,這個語氣,又著實不大像笑著說的。
可玄又倒是沒注意到她語氣中的異樣,專心從自個兒的神像摸出兩本話本子。
這還是上回,為了防四帝子半夜偷摸藏起來的,現下終於是能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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