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首領直接戳破,但陳韞棠也隻微笑,並未承認這件事。
“她直接戳穿我的時候真尷尬。”事後離開山寨的時候,陳韞棠才對著倚翠小聲吐槽。
不過她原本就沒有指望蘇首領沒發現倚翠的行蹤,畢竟宴席上少了一位客人,算得上很顯眼了,更何況平時倚翠還和她形影不離。
而且,倚翠不見蹤影,某種程度上也是在向蘇首領表明,最好不要對她們動手,她們中的一人已經去了外面,不會被挾製。
倚翠沒有對這件事有什麽表示,她只是見縫插針小聲表達自己的不認同:“小姐,奴婢還是覺得,去往災區太危險了。”
“我知道危險,可是……”陳韞棠也小聲回道,轉而歎氣,往前撩開了馬車簾,探出頭去:“你真的不要進來嗎?那匹馬會自己走的。”
林仕慈騎在馬上,腰背挺直,聽見陳韞棠的時候,僵了一瞬,頭也沒回,隻道:“不用。”
於是陳韞棠縮回了頭,朝著倚翠再次抱怨:“你覺不覺得林仕慈很躲著我,她都不和我共處一室的。”
人一多還好,一人少林仕慈就很會和她保持距離。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陳韞棠是什麽洪水猛獸呢。
倚翠便道:“既然林姑娘都和您保持距離了,您又何必陪著林姑娘去往災區冒險呢?”
“奴婢知道了。”她歎氣,語氣很是恨鐵不成鋼,“林姑娘只是幌子,小姐實際上還是為了昪王殿下才去災區冒這個險的。”
陳韞棠:“……”
原主到底是有多喜歡這個昪王啊,以至於會讓倚翠這樣覺得?
她開始擔憂起來,自己這次去該不會和賑災的昪王碰見吧?堂堂王爺肯定十分精明,若是發現自己不是原主了可怎麽辦?
這樣一想,陳韞棠便有些想退縮了,但是想到在外面的騎馬的林仕慈,還是歎氣,解釋道:“不是為了昪王,是為了林姑娘。”
“這段時間你也看見了,林姑娘對我頗有照顧,又一路護著我,我又怎麽能半路丟下她自己離開呢?”
“小姐和林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實在不必如此。”倚翠瞅了她一眼,再次道:“小姐也不必拿著林姑娘來當著借口。”
陳韞棠再次:“……”
好好好,倚翠這是認定她就是為了昪王殿下了。
不過她忽然想起了之前做過的夢境,原主貌似是拿著昪王殿下當做幌子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以後出了什麽事情,昪王殿下才是的借口。
想到這裡,陳韞棠看了倚翠一眼,終於沒再反駁,默認了。
實在要有人背鍋作為借口的話,還是昪王殿下來吧。
幾日之後,馬車停了下來,林仕慈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接下來要偷偷潛進去。”
陳韞棠下了馬車,思索一番,朝著倚翠道:“我和林姑娘進去,倚翠,你留在這裡等著接應我們。”
倚翠當即反對道:“奴婢要跟在小姐身邊保護。”
“你別急,先聽我說。”陳韞棠拍了拍她的肩,好聲勸解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城中現在還不知道情況如何,若是有危險,三個人都進去的話,或許會都折在裡面,逃出來都難。”
“而你留在外面接應,萬一情況不對,還可以及時去搬救兵。”
倚翠沉默,皺起了眉。
她當然知道小姐說的是對的,但她也實在擔心小姐的安危。
林仕慈出聲道:“我會照顧好你家小姐的。”
“我易容成你的身份跟在她身邊照顧。”
倚翠咬牙,看著陳韞棠堅定的表情,最後還是一咬牙,給林仕慈行了一禮,誠懇道:“麻煩林姑娘了。”
6.江湖醫仙
滁城緊閉,侍衛層層把守,陳韞棠和林仕慈只能從當初蘇首領等人出逃的小道潛伏入內。
一從洞中鑽出,惡臭便縈繞在鼻尖,陳韞棠有些乾嘔,拚命憋氣,又將面紗更加裹緊了一些。
她嘴裡含著林仕慈塞給她的丸藥,清涼香甜,十分提神醒腦,這才沒被這臭味熏暈過去。
“小道竟然是在茅坑邊嗎?”陳韞棠小聲嘀咕,語氣隱隱有些崩潰。
她能吃苦,但不耐髒,嫌棄到不行,然而到了如今這地步,也只能皺著眉忍耐。
林仕慈隻拉著她手臂,警惕看了眼四周,小聲道:“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城中十分冷清寂寥,沒有一個人在街道上走動,兩側房屋看上去也十不存一。兩人隨意推開一扇門,然後躲了進去。
離了茅坑,陳韞棠將嘴裡含著的藥丸嚼碎,小聲抱怨:“這裡是空城嗎?”
“城中染疫的百姓只是被拘在了內城。”林仕慈從懷中拿出手帕,拉過陳韞棠的手,仔細給她擦拭。
陳韞棠一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用,我自己擦就行。”
林仕慈沒說話,仍然細致給她擦好手,又換了個帕子想要幫她擦臉。
陳韞棠往後躲了躲。
“小姐,您要習慣奴婢的伺候。”林仕慈眼中似乎閃過一抹笑意,嘴上學著倚翠的語氣恭恭敬敬道。
陳韞棠感覺自己戴上了痛苦面具。
雖然面前的人是倚翠的樣子,倚翠說話的語氣,但她心裡知道,這是林仕慈的易容,就怎麽也不能把她當作倚翠。
她面對林仕慈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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