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府宴,齊管家除了慫恿小雀去求朝慕外,倒是沒搞出別的麻煩。
可能他心裡也清楚,這是小郡主回京後的第一次宴會,要是出了太大的紕漏,宮裡那邊是不會不管的,以宮中的手段查到他是遲早的事情。
齊管家只是想收拾阿梔而已,還必要冒這麽大的風險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搭進去。
所以他利用小郡主“心軟”讓她把小雀放進來。
小雀是齊管家買進府裡伺候朝慕,在買人的時候自然會提前問清小雀的事情,知道小雀是梁府出來的後,才在這次府宴上讓小雀出來鬧場:
一是讓朝慕得罪梁、楚兩家。
二是讓她跟朝慕不合。
小雀是阿梔罰去後院的,如今小郡主把人放出來,會顯得不給阿梔這個大丫鬟臉面,造成主仆離心。
但凡阿梔是個要強的人又及其看重向陽院裡大丫鬟的身份跟臉面,心裡再偏激些,還真能著了管家的道。
可惜,阿梔跟小郡主一條心,而且阿梔真正在乎的也不是大丫鬟的身份。
至於志遠這時候過來是為了什麽,阿梔心裡多少也能猜到。
果然,志遠走到兩人阿梔翠翠面前,微微笑著開口,“沒看出阿梔姑娘年紀輕輕這般能乾,這麽大的一個府宴都辦的滴水不漏像模像樣,倒是讓人驚喜跟意外啊。”
“我愚鈍,全是郡主手把手教得好。”阿梔有鍋就往小郡主身上甩,小郡主肯定會幫她打圓場,而且志遠也不敢真拿這事問到朝慕面前。
反正她會的不會的,全說是小郡主教的,這樣別人也不會懷疑她有問題。
志遠臉色僵了一下。
齊管家跟他的想法都是離間這主仆二人,如今見阿梔這個態度,自然知道計劃失敗了。
志遠也不氣惱,又笑著道:“這次府宴阿梔姑娘前前後後操勞幾日辛苦了,齊管家的意思是剩下的這些善後清掃的粗活累活都交給府中下人去辦就是,阿梔姑娘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他回憶齊管家的話,像是背誦一般,“阿梔姑娘一個女孩子家,總不能所有重活都由你來做,要是這樣,府裡還要管家跟下人們做什麽。”
“粗活”“重活”?
聽聽聽聽,搶錢的來了!阿梔就知道!
志遠來的時候,還沒張嘴呢阿梔就知道他是來幹什麽的,如今聽完還真是毫不意外呢。
齊管家是覺得她年紀小可能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繞,所以過來以“覺得她辛苦”為名義,想搶走宴後撈油水的機會。
到時候才真是苦活累活她全幹了,然後一文錢的好處都沒撈到!而齊管家整場宴會什麽都不用做,事後動動嘴皮子誇她兩句就能得到一切。
真是不要老臉啊。
他可能也覺得自己一個長輩,親自過來跟小輩說這些太不要臉了,所以讓跟她差不多同齡的志遠來說。
翠翠也覺得志遠跟齊管家沒安好心,因為阿梔剛才說要去退花的時候眼裡分明帶光,絲毫不覺得累。
她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情況,也不清楚裡面的事情,但她乖乖站在阿梔身後認真學習,沒添半分亂,多聽多看總沒錯。
阿梔微笑挺胸,維持著彼此臉面,“多謝齊管家體恤,我年紀小體力好,正是需要磨練的時候,絲毫不覺得累。”
她道:“而且我做事習慣有始有終,要是隻做到一半就撒手不乾,心裡會始終惦記著的,晚上說不定都睡不踏實。若郡主興起問起來我也不好跟郡主交差。”
阿梔朝志遠微微頷首福禮,“還望齊管家體諒。”
“你……”志遠被她的話堵住,再往後怎麽說就不會了。
他之前講的那些全是齊管家親口教的,他到這兒才說得這麽順暢,如今見阿梔這般行事跟他預想的結果不同,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應對,隻得硬著頭皮說:
“這是齊管家的意思,他也是為你好,你怎麽就不知道享受呢。”
現在放手不乾那才是真不會享受的傻子。
“我是奴婢,給主子做事是我的福氣,怎麽敢談享受呢,”阿梔眨了下眼睛,“自然,這也是郡主的意思。”
他拿齊管家壓自己,自己便用郡主頂回去。
“那你等著,我再去問問齊管家,看他怎麽說。”志遠不會應對,只能先扭頭回去。
阿梔微笑著送他離開,心裡輕嗤了一聲蠢貨。
這樣的人是怎麽留在齊管家身邊受重用的,還被齊管家頗為器重的帶著呢?
阿梔疑惑,側頭輕聲叮囑翠翠,“你私下裡去查查這個志遠跟齊管家是什麽關系,別是親戚吧。”
“沒聽說啊,”翠翠這事還是知道的,至少知道明面上的,“志遠是才來的,說是家裡特別可憐,齊管家憐惜他這才把他留下來,沒聽說兩人是親戚關系。”
“就這麽簡單?”阿梔疑惑。
那不能夠啊,這樣的油水,除了親信不可能告訴別人,而能當親信的自然都是聰明人,不可能是志遠這樣稚嫩的毛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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