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瑤繼續走。
“你是鋸嘴葫蘆嗎?一路上不開腔,我怎麽覺得你好像不高興?”
清瑤踏上回香雪苑的路。
“你真的不高興啊,為什麽呢?”阿芳語氣揶揄,“莫不是因為那個來和扶玉相親的姑娘?”
清瑤忽而後退幾步,走上另一條路,也能回香雪苑,不過就是得繞一截路。
“喂,你走錯路了!那可是去扶玉住處的路。”阿芳突然驚喜,“怎麽地,想通了?要去找我們扶玉小可愛了麽?”
清瑤打了個響指,指間變化出一隻熒光蝴蝶,飛著照亮前路。
阿芳興奮得緊:“你這是開竅了麽?了不得哦,冰川融化,鐵樹開花,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趕走藿香,宣示主權嗎?”
走一陣後,眼看就要到扶玉住處,阿芳從她衣襟鑽出來:“到了到了就在前面……丫頭我說到了,你停下啊,喂,聽到沒,我說到了!”
清瑤充耳不聞,腳步不帶半點遲疑,自扶玉門前路過,爾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芳:“……”
“你有病吧?別說你是我女兒,我沒有生過你這種有病的女兒!”
清瑤忽而掐滅熒光蝶,身影隱匿於前路黑暗中。
房門打開,扶玉探出個腦袋,四下張望,卻什麽也沒看見:“奇怪,我明明聞見了。”
又合上門進屋躺著。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還想著傍晚時的場景,清瑤那句話還回響在腦海,越想心情越差,甚至都想得有點生氣了。
清瑤真是的,她每天香露沐浴不就好了,居然因為個味道,不讓她去香雪苑了。
她越想越心塞,賭氣地想,不去就不去,和月鍈師姐學學劍術也行!
明兒又找釉黎吃頓火鍋去!放芫荽,放多多的芫荽!
氣著氣著還是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等第二天醒來,她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來,心說完了完了,去香雪苑要遲到了。
等她著急忙慌穿好衣裳,才突然想起來,她這幾日不用去香雪苑。
自嘲一笑。這都魔怔了,這多像被工作pua麻木了的人,說不定哪個周末一醒來還以為自己要去上班。
不用去清瑤那兒,扶玉的動作便慢了下來。
等她收拾完,拉開門,門外一隻陌生的手正好舉著,將要拍門。
“月鍈師姐?”
月鍈腦袋後跟著一隻騰空飛起的劍,正發著低低劍鳴。
“練劍。”
扶玉愣住:“這麽早啊?你怎麽找到我住處的,釉黎師姐呢?”
月鍈說:“釉黎被你掌門叫去了,我是隨意問了個弟子知道的你住處。”
扶玉下意識問:“掌門師姐找釉黎師姐有什麽事嗎?”
月鍈說不知道:“不過據說是有要事,叫得也挺急。”
扶玉心頭蠻沮喪:“是小果來傳話的吧?”心想若她在香雪苑,清瑤多半會吩咐她這些事。
月鍈說她並沒見到傳話人。
扶玉不想再去糾結這個,定了定心情,揚起一個笑臉:“走,月鍈師姐,咱們練劍去。”
扶玉將月鍈帶到後山,後山人少,兩人便在靈植園旁的一片竹林裡練劍。
彼時香雪苑中,釉黎坐在正在練書法的清瑤對面:“說是有急事找我,說吧什麽事?”
清瑤沒抬頭,專注寫字:“你最近是不是很閑?”
釉黎訝然:“何出此言啊?莫不是誰在你邊上嚼我舌根?”
清瑤追問:“所以到底閑不閑。”
釉黎心想,這要怎麽回答?再說了,她的管轄范圍,難不成作為掌門的清瑤會不知道?為何明知故問?
她還沒想出怎麽回答,就又聽清瑤說:“昨日仙農告假,近日後山靈植你管一下。”
釉黎:“不是,我像個會養靈植的嗎?再說,大家都忙著師尊誕辰的事,仙農她告假你也準啊?”
“還有,我也告假,麻煩你頂一下。”
釉黎拍案而起:“老娘不幹了!”
*
釉黎拖著疲勞的身軀,緩緩走回自己小院。
“月鍈,月鍈?”
月鍈沒在。
算了,先去後山看看靈植園。
那廂,扶玉與月鍈正在練劍,忽而天空下起一陣怪雨,她們被迫停下來。
扶玉望天:“奇怪,大晴天下雨,太陽雨麽?”
一看不遠處還出現了一道彩虹,而就在彩虹底下,茂密靈植間,一個熟悉身影正在施法。
扶玉自百寶袋裡摸出兩把油紙傘,與月鍈撐傘走過去,驚道:“釉黎師姐,你怎麽在這兒?”
釉黎眼皮耷拉,無精打采,邊控雨邊道:“澆靈植。”
扶玉訝然:“你澆靈植?仙農師姐呢?”
釉黎手上結印忙:“告假。”
扶玉與月鍈對視一眼:“需要幫忙麽?”
釉黎騰出手趕她們走:“你倆練劍去,別打擾我,我澆了花花草草還要去香雪苑。”
扶玉微愣:“去大師姐處?做什麽?”
釉黎:“清瑤那該死的也告假。”
扶玉沉默了。也就是說,清瑤最近都會不在山門麽?
釉黎澆完靈植,又趕去香雪苑,心頭暗自抱怨,也不知清瑤怎麽想的,竟不讓她在自己的無垢殿辦公,還大方地騰出了香雪苑中一處廂房給她處理庶務,真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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