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雙手放在雙腿上攪著手指,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麽, 而月鍈一看就是話不多的人, 空氣安靜極了。
扶玉心想著, 乾這麽坐著實在太傻, 便隨意找個話題與月鍈說話。
“月鍈師姐是專程來找釉黎師姐的麽?”
誰知月鍈竟是個直腸子,坦然說:“釉黎讓我來與小師妹相個親。”
好吧,此話一出, 周圍氣氛越發尷尬了。
扶玉乾笑兩說:“呵呵, 釉黎師姐這人真是古道熱腸。”
月鍈點頭表示認同。
話才起頭,就又聊死了。
月鍈大約也覺得這氛圍過於拘謹, 想找個話題打破, 於是道:“聽聞釉黎說, 小師妹如今在貴派掌門院中行走, 未來可真是前途無量。”
扶玉招牌微笑,客氣道:“哪裡哪裡, 過譽了。”
月鍈又說:“小師妹過謙了。”
扶玉隨口問道:“不知月鍈師姐修的什麽道?”
“劍道, 小師妹呢?”
扶玉不好意思道:“還沒進兩儀四象谷。”
修士之間互相問道, 就好比兩個老年人互相交流社保每月領多少錢,若是沒買社保的被問極這個問題,都是十分不好意思的,仿佛自己沒穿褲子,光著屁股就出了門。
月鍈大約也覺得尷尬,安慰道:“小師妹如此伶俐機敏,相信很快便能去兩儀四象谷定道。”
客氣一番後又陷入沉默。
不過好在此時釉黎來了,端了壺茶來,熱情地給她二人一人倒了一杯。
扶玉端起杯盞:“月鍈師姐請。”
月鍈也端起來:“小師妹客氣。”
釉黎看看小師妹,又看看月鍈:“我說,你們兩個要不要這麽見外,你們兩個都是我釉黎頂要好的姐妹兒,這姐妹兒的姐妹兒,就也是姐妹兒嘛,別認生。”
說完兩人也只是不尷不尬地盯她兩眼,然後繼續尷尬。
釉黎眼珠一轉:“來來來,咱們來做個小遊戲怎麽樣?”
扶玉立馬站起來:“二師姐,這恐怕不行了,我真的得去大師姐那兒了。”
釉黎拉住她:“要不我去給你請個假?說我留你在我這兒幫個忙?”
扶玉說那娜兒成:“去上工的第二天就請假,著實不太好。”炒魷魚的風險太高。
扶玉堅持要走,月鍈也來勸兩句。
釉黎隻好道:“那成吧,月鍈都替你說話了,你便去吧,這樣,下午你來我這兒,咱們仨架個古董羹吃。”
扶玉說成吧,不再過多糾纏,總算離開釉黎的院子,往香雪苑去。
待她走後,月鍈一把揪住釉黎衣領:“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何時能幫我約架貴派清瑤掌門?”
釉黎拍拍她手:“松開!你松開我再告訴你,如何才能約到清瑤出山打架。”
月鍈松了手:“說。”
釉黎機敏道:“清瑤那廝不好鬥,是以從來沒有人約她比試過,你若是想約成功,我覺得要從她身邊人下手。”
月鍈說:“你是指你小師妹?”
釉黎堅定點頭:“你與我小師妹混熟了,最好能相親成功,她若成為你準道侶,怎會不幫你?屆時你讓扶玉到清瑤面前去吹幾句枕邊風……”咦,不對不對,“我是說去遊說幾句,我不信約不到清瑤。”
月鍈思索片刻問:“你家掌門如此聽你小師妹的話?”
釉黎添油加醋,誇大其詞,重重點頭:“小師妹是清瑤身邊唯一執事弟子,還是清瑤親自選出來的,你說器重不器重吧?”
月鍈想一想,姑且信了。
釉黎促狹笑道:“怎麽樣,我家小師妹如何?”
月鍈點頭:“不錯,就是不經打。”
釉黎頗為無語:“你們劍修能不能不要這麽好鬥!”
月鍈:“話說你近來修行如何?要不要咱們乾一架?”說著就已經召喚出了她的寂月劍。
釉黎:“……你怎麽對得起你生這張溫柔清婉的臉蛋喲!”
寂月劍逼到釉黎鼻尖:“打,還是不打?”
釉黎:“我現在說一句請你滾,你覺得怎麽樣?”
月鍈:“抱歉,我還沒打成架。”
釉黎氣鼓鼓抄手:“我可是要給你介紹道侶的,你行不行了?”
月鍈點頭:“我行。”
釉黎心說,要不是打小就與月鍈認識,了解她品行,壓根不可能把她那麽可愛的葉人小師妹介紹給她,一個眼裡只有劍的女人。這一點上,和清瑤那廝的確很像,都過分執著於自己的修行,顯得冷漠直愣,不通人情。
那邊扶玉甫一進清瑤書房,就聽清瑤問:“今日遲到一炷香,哪兒去了?”
扶玉說:“方才路上遇見釉黎師姐,她非得拉我去她那兒喝杯茶再走。”
清瑤看看她:“早晨邀你喝茶?”
扶玉點頭說是啊:“我也覺得釉黎師姐愛好挺奇怪的。”
清瑤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什麽,問道:“大清早找你,就為喝個茶,沒有旁的事了?”
扶玉下意識搖頭:“沒了。”她省去了釉黎那不靠譜的相親局。
清瑤衝她招手:“你過來一下。”
扶玉走過去兩步。
但清瑤似乎覺得距離不夠近,又招招手,扶玉隻好再近兩步。
扶玉暗暗捏緊手指,離師姐越近,她身上淡淡的香雪花氣便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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