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啊了一聲。
店小二還以為怎麽了,轉頭來看:“二位仙子別急,你看,這邊有五間廂房,只有五間了。”
素箋道:“那就這五間。”素箋摸出兩千靈石票子。
扶玉見三師姐一副大款樣將銀票丟給店小二,還道她與一般電視裡的闊綽富豪一樣,要說一聲“不用找了。”
結果就聽素箋道:“記得把零找我。”
店小二連連稱是,屁滾尿流地跑了。
二人一一查看這五間屋子,每間屋子有兩張床。看來要拿幾個人與別人擠一張床了。
扶玉問:“三師姐,你怎麽就能聞見妖氣,我卻聞不著。”
素箋道:“這是多下山歷練,多捉妖後練出來的直覺吧。”
“那如果這個妖沒啥惡意你還抓嗎?”
素箋道:“又不是是非不分,你聞聞,這妖氣很大的血腥味,並非善類。”
扶玉抽了兩下鼻子,什麽也沒聞見。
早聞素箋師姐除了是個老學究愛研究詩書好為人師外,還有一項天賦絕學,那便是她堪比氣味探測儀的鼻子。
一般的修士,妖氣可以聞見,但絕分不清這妖氣是好是壞。
“三師姐,早聽說你能從氣味分辨妖的好壞拙劣,原來是真的啊。”
素箋歎一聲:“你不懂,這種天賦挺叫人心煩的,由於鼻子太靈,在我還沒入修仙界前,就被村裡人說是狗變的,說出來不怕師妹笑話,我小名叫……小狗。”
扶玉看著長得斯文且一本正經戴個水晶透鏡,一看就博學的素箋師姐說出自己叫小狗,莫名被戳中笑點,但這個時候可不能笑,否則三師姐還道她在取笑於她呢。
不一會兒店小二又跑了上來,這一回淡定多了,拿了個冊子說要登記一下每一位入住店內客人的生辰。
按生辰可以獲得不同贈品。
扶玉警覺地偷偷拉了拉素箋。
素箋會意了,腹語對扶玉說:“放心,不會告知他真的。”
於是素箋接了小冊子來,把幾個師妹師侄胡亂登記了一氣,姓名也都不是真的,更遑論生辰。
待小二走後,扶玉湊到素箋身邊道:“我怎麽覺得這家店越發不對了?居然還要登錄生辰?”
素箋道:“我胡寫了一氣,從一月到十二月我通通寫了,看他們能送什麽。”
扶玉點點頭:“如此甚好,你把我寫的幾月?”
素箋道:“給你寫的十二月。”
扶玉啊了一聲。
素箋問怎麽了?
扶玉道:“可巧,我真的是十二月。”
素箋抿唇:“抱歉。”
扶玉擺擺手:“無所謂啦,反正店家也不知道真假。”
不知為何,扶玉覺得這店要統計生辰,她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入夜,扶玉與素箋睡一個屋子。素箋早挨個交代過其他同門,這店有異,並每人發了一道護身符。
扶玉的床榻靠著窗。
窗戶外的天幕嵌著一輪新月,冰涼如水的夜風灌進來,扶玉起身把窗葉關了過去,爾後裹起被子躺下,閉上眼。
雖然眼沒有睜開,但五感全開,且要看看這客棧有何貓膩。
時間一點一點在靜夜裡流淌,不知不覺間,連扶玉自己都未曾察覺到,她睡著了。
不僅是她,而是整間客棧裡所有人。
她們像中了夢魘魔咒,在同一時間裡集體沉睡了過去。
包括這裡面修為最高的素箋。一般的妖是奈何不了素箋的,即便是大妖,素箋也是有與之一戰的實力的,可這一次,素箋不但也昏死了過去,連帶她給同門們的護身符也失效了。
扶玉先才關的窗咿呀一聲,無人自開。
爾後一陣血紅色霧狀疾風吹成漩渦,自窗口潛進來,將床榻上正熟睡的人頃刻卷走,不知蹤跡,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鋪蓋窩,余溫尚在。
而另一方,寥寥寂寞的歸羽門夜。
香雪苑裡,正在房間內打坐的人忽然睜開了眼。
她感受到了。
她的命珠感受到了危險。
她忙起身,快步出門,召出銀霜劍禦劍馳去。
扶玉這廂被帶到一處簡陋山洞,卷她來的紅霧旋風將她放進洞裡便被收了回去。
而收回它的是一名身著黑袍面戴金色面具的神秘女子。
黑袍女子看了看地上之人,輕笑一聲:“原本並不太想抓你。”
那聲音一聽便知這妖通過法術掩蓋過原音,如今的聲音聽來,像是有雙重音,一是稚童天真清脆的聲音,二是老者滄桑沙啞的聲音,兩種差異甚大的聲音居然屬於同一個人,且同時出聲。叫人不知道該去聽稚童說還是老者說。
她抬起手,打算將扶玉裝進她的百寶袋裡,結果還沒動手,洞口處便緩緩走來個人。
步履從容和緩,一身仙羽流光裙走在黑暗的洞穴裡,四周漆黑一片,她是此間唯一的亮彩。
那黑袍看向洞口,似乎有些驚訝,但隨即笑一聲,“是她?”她又回頭看一眼正昏迷的扶玉,伸出手來輕撫了一下扶玉的臉蛋,“今日姑且放過你。”
說完原地轉了一圈,便消失了蹤跡。
清瑤看著那黑袍消失,也沒打算去追她,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地上的扶玉。
她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浮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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