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雖然我也是會的,但能不能不提?
扶玉坐了起來,四下尋望了一圈,發現自己之前站的那處森林邊緣的大樹下有一塊平整的地方,於是,她把自己的地墊挪到了那邊去睡。
折騰了一會兒後,她重新躺下,枕著手臂望著滿天星河,又開始百無聊賴養瞌睡,忽然有那麽幾顆亮閃閃的星,她下意識把它們連了線,居然就呈現出了一個虛影。
是誰呢,好像是清瑤。
有時候還是會想起的,只是心頭的感覺變得淡淡的。
她也沒覺得有什麽,閉上眼,漸漸入眠。
夜色漸深,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一抹黑影,一張黃金面具,立在扶玉身後的森林深處,顯出一種詭絕之感來:“要如何激怒一個修無情道的人呢?主人真是變態,想看這個,還不如我多抓幾個陰月生人。”那聲音亦老亦少,顯然是用了聲隱術,她真實的聲音早已如她的臉一般,隱藏了起來。
月與星忽然被一陣濃霧遮蔽。
*
扶玉睡到半途忽然驚醒了過來,結果一睜眼,四周已不是睡之前的模樣。她好像被挪了地方,從河邊被挪到了一片松林裡。鼻尖充斥著一股淡香,似乎是松葉混合著某種花的味道。森林裡有點花花草草味道也還正常,扶玉並未在意。
似乎已是拂曉,目所能及處不再是漆黑一片,微光暮白,能看清四下三五尺遠的距離。
再遠一些則全然看不清,全被一團團濃霧遮擋。
扶玉警覺起來。
清晨有霧其實不算奇怪,奇怪的是她挪了位置。莫不是她大半夜夢遊了?
同門們呢?怎麽一個也不在眼前了?雖說她睡之前為求安靜,睡得離她們扎堆的地方稍微遠了那麽百來米,但也不至於都清晨了,一個個還在睡懶覺沒發出一點聲音吧,三師姐的呼嚕聲呢?九十八師姐的磨牙聲呢?
沒有,四周連蟲鳴都不曾有。
她試著呼喚了幾聲三師姐,並沒有得到回應。
這什麽霧啊這麽大,扶玉辨不清方向隨意走進霧中。
她很快發現,不管她往哪邊走、走多遠,周圍的景象好像都差不多,松樹們鬼森森聳立在霧靄裡,東一棵西一棵,似乎走哪兒它們的排列都一樣。
終於,扶玉妥協了,她總算明白自己的處境,她莫名其妙陷入了一個迷失森林。
小美?小美?扶玉在心裡喊道。妄圖問問小美,看她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可是半晌過去,也沒聽到小美的聲音。
小美又被屏蔽了。
一般情況下,小美在她清醒的時候,都是隨叫隨到的,除非感受到需要隱私回避。
可這偌大森林隻她一人,有什麽隱私事件要發生?都到了需要小美回避的程度?
正想到此處,她的體內忽然湧起一陣熱浪。
這是?
那淡香是……她趕緊用一手捂住口鼻,另一隻手賡即摸出張絲帕來,系在臉上。
只是似乎已經來不及,她心頭那異樣感越發強烈,血氣也翻騰得越發厲害了。
出去,她得趕緊找到路出去,她跌跌撞撞四處亂轉,良久也沒找到出口,而那濃霧也不見半點消散的跡象。
終於,扶玉在情素翻騰與身心疲憊下,受不住一屁股坐在了一方野石上,捂著心口大口喘息起來。
安靜的森林裡,只聽到她克制的喘息聲,和另一個喘息聲。
還有其他人?
扶玉心頭一凜,尋聲望去,森濃霧靄之中,似乎隱隱地看見一抹紅影,有些熟悉。
“小麻薯?”話一出口才發現,她的聲音居然都變了,較平日裡多出了幾分婉轉柔情。
那邊喘息聲頓住,扶玉起身,艱難地走過去幾步,總算透過濃重的霧氣,與紅衣女子四目相對。
兩人皆是一驚,進而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些許殷紅的欲色。
扶玉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走,畢竟,她們如今這身體,一花一葉,著實不適合走太近。
“你怎麽在這裡?”扶玉捏著嗓子,壓著聲線,試圖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
鳳宸清了清嗓,也壓著聲線:“抓我族敗類嘛。”
扶玉喘:“你親自抓啊?”不敢相信。
鳳宸喘:“本王怎麽就不能親自抓了?”
扶玉喘:“那你一定知道是什麽妖,這濃霧和這花香,能不能擺脫?”
鳳宸喘:“妖倒是知道是什麽妖,但本王也不知道怎麽擺脫,畢竟你看本王這樣子,如果知道早給自己解毒了。”
扶玉沉默下來。
鳳宸說:“這是情花妖,能釋放叫失控的毒……”
扶玉:“好了別說了。”
兩人都閉了嘴,一人抱著一棵樹,忍耐著。
扶玉覺得此刻極為糟糕,情素被誘導出來也就算了,現在眼前居然還出現個花人,不,花鳥,算了,反正是花。
之前那股淡淡異香裡開始夾雜著一股梔子花的味道。
平時她在小麻薯身上也聞到過,但那都是極淡極淡的,如今卻濃烈到就像眼前森林裡的大霧,化也化不開。
不過好在,她除了身體難受以外,似乎並沒有太多那方面的衝動。
葉人曾和其她花人結合過,那麽往後,她對別人的情素就不會再那麽敏感。扶玉現下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覺得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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