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瑤坐下,不明所以道:“什麽茶?”
扶玉也不好說得太多:“嫂嫂你自己看看。”
清瑤接開壺蓋,明白過來:“生水?”她剛剛用的生水泡茶?她明明已經燒了熱水……
算了:“抱歉。”
阿芳在她耳朵裡說:“你絕對是故意的,瑤兒,你完了,你完了,這種毫無殺傷力的你都會嫉妒,那以後你小師妹結道侶了,你豈不是得發瘋?”
清瑤腹語道:我沒有,你閉嘴。
扶玉也沒再說什麽,堂屋安靜下來,扶玉覷著嫂嫂,還道這位嫂嫂要問她方才那個打扮豔麗的女子是誰,結果嫂嫂並沒有,而是自覺又去廚房了。
看時辰應該是做午食。
炊煙漸漸升起,扶玉品味到一種凡塵恬淡之意。心說,她要是有這麽個親嫂嫂好像也不錯,除了沉默寡言以外。
當飯做好,菜上齊,嫂嫂還貼心地給她舀了尖尖一碗飯,扶玉看著這飯量,再看著那黑糊糊的無法分辨的菜,又抑鬱了,心說幸好不是自己的親嫂嫂。
人食五谷雜糧,那些吃進去的東西,勢必要進入生物大循環,她可不好意思叫嫂嫂扶她出恭,便自己站起來,試圖挪動,挪啊挪,蛆行了半天,卻也沒挪動兩米。
清瑤坐著,也沒管她。
扶玉實在有些急了,心說自己這樣移過去,不知移到猴年馬月。她隻好央求地看向嫂嫂。
嫂嫂也許意有所感,也正抬眸向她望來。
扶玉眨眨眼,眼神意味深長。嫂嫂卻不明所以。
兩人目光在半空糾結了一會兒,扶玉紅著臉點明了自己的目的。
清瑤起身,面無表情地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臂抗到自己肩頭。
扶玉被她拉得踉蹌,一股腦撲進了她懷裡。
一抹淡雅的花香闖入鼻息,扶玉神魂一蕩,自己那根被打了封印的情絲忽而顫動起來。
這個味道,好熟悉。她的腦海自動檢索關於這段香氣的記憶,卻什麽也沒檢索出來,反而開始頭疼。
她捂住了頭。
清瑤將她扶起:“急就快去。”冷漠的人形拐棍開始馱著扶玉往茅廁去。
扶玉控制自己思緒不再回憶,頭疼才覺好些,先入內解決人生大事要緊。
清瑤就在門口等她,扶玉疏解了出來,一抬頭就看見嫂嫂,嫂嫂抱臂而立,眉目清冷,見她出來,嫂嫂又將她馱起,這一次直接把她馱回臥房去。
她一跳一跳的走,還是對嫂嫂身上的香氣好奇:“嫂嫂平日裡用的什麽香?”
嫂嫂說她沒用香。
那就是她作為花人獨特的味道了,這味道居然會引起她情絲顫動,不知是怎麽回事。
來到床邊,扶玉勾著嫂嫂脖子緩緩著陸自己的屁股。
她小心翼翼挪著,卻還是因痛腳無意受力,猛地跌到床上,可手又沒來得及收,連帶著嫂嫂也被她拌得跌倒。
她被嫂嫂結結實實壓住,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感受到,一片溫軟擦著她臉頰而過,輕輕的,如蜻蜓點水。
而正此時,她自己的情絲顫動越發厲害,那打在上面的情絲封印開始不停閃爍。
她心跳如擂鼓。
嫂嫂就在她上方,有那麽一瞬,她透過嫂嫂那張平凡的臉,好像看見了另一個人。
冰肌玉骨,天然一段清冷出塵的氣質,仿若雲端仙子。
是誰?
轟隆隆——封印傾塌,屬於自己的情絲得以恢復,隨著一段段前塵往事湧進記憶裡,她的心弦震顫、澎湃。
頭痛欲裂,扶玉下意識推開身上人,雙手抱頭在床上蜷縮成了一團。
“你怎麽了?”清瑤看著直打滾的人,眉心凝做一團。
好在這疼痛來時如山倒,去時若湍流,扶玉很快恢復平靜。
她平躺在床上,睜開眼看向床邊的嫂嫂。
不,是師姐。
雖然她掩去了容貌,但那段獨有的香雪花氣,與渾身的清冷感,世間唯有她爾。
她愣在那裡,緩緩眨動眼睫。
“師姐。”她喚了一聲。
清瑤詫異:“什麽?”眼底流出片刻慌亂,但很快壓了下去。
扶玉第一反應是,不對不對,清瑤按原書劇情,本該已經飛升,怎麽會出現在她修行之處?
正待她思索之際,我感受到體內屬於雨聲的那根情絲上,今日剛結出的那枚還未成熟的情果,瞬間蔫癟、枯萎、掉落,最後水霧一般消失了乾淨。
扶玉心塞,她的情果!她修行路上第一次結出的情果!就這樣沒了?
這些時日的努力豈不是白費?
怎麽就突然凋零了?她努力回想替代之法,書上面曾記載過一般導致失敗的原因,其中有一條便是,鎖自身情絲的封印提前自解了。
扶玉鬱悶,甚至還有點生氣。師姐不好好飛升,來這裡做什麽?
“你為什麽會在這裡?”扶玉一揮手,收了表面的一層偽裝,露出本來面目。
清瑤見她如此,也把自己變了回去。白衣如雪,在午後的日光裡熠熠生輝,而那些輝芒卻生生刺疼了扶玉的眼。
清瑤沉默一會,才說:“聽說你入世修行,師妹乃我輩門中最小弟子,頭一回下山……”
扶玉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麽了,無非是打著關心同門的旗號做些自以為是的事情,她打斷道:“師姐不是在閉關麽,怎麽還有閑心來看我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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