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霜心情大好,嘴角微微彎起,瞧著呼呼大睡的人,起了捉弄她的心思,食指和拇指輕輕捏住她的鼻子,畢竟才17歲,再怎麽成熟,少女心性還是有的。
“啊!”
阿七叫了一聲彈坐起,大口喘息,看清眼前人,癟癟嘴,委屈巴巴叫了聲,“姐姐。”
說完將腦袋擱在紀霜肩上蹭了蹭,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頸間,紀霜身體微微一僵,想著她昨晚哭的委屈,終是放縱她一回。
貓兒蹭了會,探身上前,鼻尖微微聳動,在紀霜脖子上聞了聞去,鼻尖掃過頸部皮膚,燙得紀霜臉頰染上一層薄紅,紀霜一把將人推開,倏地站起身,不自然道:“今天跟我一起去收麥子,先起床吃飯。”
阿七突然被推開有些委屈,眨巴著眼睛,“姐姐,身上好香。”
“你胡說什麽?快起床。”紀霜眉頭蹙緊,紅著臉轉身離開。
“我說的都是真的。”阿七躺回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聲音悶悶的,嘴巴撅得老高。
姐姐為什麽生氣了?她說的是真的。
“不準懶床。”外間傳來紀霜的聲音。
阿七提溜一下從床上翻滾起來,拿起衣服穿好,這種短打她已經學會穿了,不需要紀霜幫忙也能穿得整整齊齊。
一早紀霜就把飯做好,有了昨日的教訓可不敢將她自己留在家裡,二人都去的話,響午紀霜就不打算回家吃飯,找了個乾淨的籃子,把吃食放進去,又拿了一壺水。
沉思半響,從家裡又找了一把鐮刀出來,不管她能不能乾,把她放在身邊最安心。
“姐姐,這是什麽?”阿七盯著手裡彎彎的鐮刀,左右晃了晃。
“別亂動,小心割傷手。”紀霜瞪了她一眼,飛快的把鐮刀從她手裡拿回來放好。
阿七癟癟嘴。
紀霜家裡窮,沒有推車,讓她把麥子挑回來有點不現實,“拿著東西到門口等我一會。”
說完就去了隔壁家,在門口衝著裡面喊了聲,“嬸子。”
不一會屋裡出來一個瘦黑的婦人,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模樣,手裡還拿著一條汗巾,在身上撣了撣,見是紀霜熱情的招呼,“霜霜來了。”
“嬸子,你家的推車能借我用用嗎?”
苗嬸子嗓門大,“嗐,我當啥事呢,你盡管拿去用吧,這不昨日家裡麥子都已經收完了。”
“大牛,把推車推出了來,給霜霜用用。”苗嬸子對著屋裡喊了聲。
大牛應了聲,一會就把車推了出來,對著紀霜呵呵一笑,“霜霜來了。”
紀霜接過阿牛手裡的推車,“謝謝。”
“唉,謝什麽。”苗嬸子擺擺手,自己這個大兒子憨厚不會說話,就會站那摸著後腦杓呵呵笑,苗嬸子看不過,瞪了他一眼,大牛像得了特赦一溜煙回了屋。
“唉,你大牛哥不會說話,杵著看著也礙眼,不過霜霜......”苗嬸子欲言又止,伸長脖子瞧了瞧紀霜身後,臉色有些為難。
“嬸子有什麽話直接就是了。”
“行,你這麽說,那我就直說了,男人可不能慣著,該讓她做的就得做呀,你瞧瞧哪有女人到田裡乾活,男人閑在家裡的。”苗嬸子似乎對阿七很不滿,撇了她一眼,接著又道:“聽嬸子的準沒錯,要不以後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紀霜點點頭,明白苗嬸子這是對阿七有成見,昨天她也聽到苗嬸子揍誠吉,想必現在心裡對阿七還有氣。
“姐姐。”阿七喊了一聲。
苗嬸子瞅了紀霜身後一眼,“去忙吧,需要幫忙一定要跟嬸子說。”
紀霜笑笑,“謝謝嬸子,我......”
“哎,霜姐姐,你來了。”誠吉手裡拿著餅子,一面嚼著一面興奮的跟紀霜打招呼。
“嗯。”
“阿七哥哥呢?”
看樣子昨天挨打的事已經都忘在腦後,紀霜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側了一下身,阿七暴露在誠吉眼前,誠吉眼睛一亮,“阿七哥哥!”興奮的衝她招手。
阿七也露出笑,衝他揮揮手。
誠吉的高興勁還沒過,就被他娘揪住耳朵,手上用力轉了一圈,“臭小子,你還不趕緊給我回去吃飯。”
“娘,疼,啊,我不敢了,娘......”
整個院子只剩下誠吉的鬼哭狼嚎。
紀霜歎了口氣,推起車子跟苗嬸子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姐姐”阿七叫了一聲。
“嗯?”
心裡太緊張,阿七的聲音有點低,紀霜霜沒聽到,轉頭看向她。
對著她微微一笑,“怎麽了?”
阿七耷拉著腦袋,雙手攪著藍子的提手,支支吾吾,“就、就是姐姐,不生阿七的氣了嗎?”
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又帶著忐忑,像跟羽毛撓的紀霜心裡癢癢。
“阿七還會去寒潭嗎?”紀霜問。
“不去了,再也不去了。”阿七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她再也不去了。
“昨天阿七為什麽要去?”
“魚。”
“以後想吃魚,姐姐陪你到河裡抓好嗎?”
“誠吉說那裡的好吃,想抓給姐姐吃。”阿七臉蛋紅紅的,不知道為什麽有點不敢看紀霜。
紀霜心裡一軟,縱使已經猜到,可跟親耳聽到感覺又是不一樣。
陽光照耀在她消瘦的肩膀上,整個人散發出芒,紀霜心裡暖暖的,對著她溫柔一笑,“魚很好吃,謝謝阿七,不過以後不管阿七去哪裡都要跟姐姐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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