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同又抿抿唇,看著面目猙獰的金兒說:“來了這裡的,根本出去的。姑娘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釀成了大禍,還是好好的受刑吧。”
“賤人!”
“你這個賤人去死!”
金兒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痛苦,她救了他,換來了什麽?換來了他的恩將仇報!
鞭子唰唰落在金兒身上,一道道傷口像裂開的石縫,這還不夠,安同又拿了鹽來,灑在金兒的傷口,他又用手指頭將鹽往傷口深處按,他咬著牙狠聲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利用我,我只是你的一顆棋子!我的家人根本不是東廠的人殺的!都是你的謊言!我被東廠折磨的時候你又在哪?你可曾想過來救我?金兒,你才是那個最歹毒的人,現在落在我的手裡,是天意!”
“啊!”
金兒大喊大叫著,已經聽不清楚安同在說什麽了,可是她看的見,看的見安同眼中對他的恨意。那是一種恨之入骨的冰冷。
覺得火候差不多了,范照玉撩起曳撒,從椅子上起身,淡淡道:“行了。留著她這條小命。我要讓冷刀,親眼看著她死去,在她的面前死去。還要看著他無能為力的模樣,悲痛的樣子。”
安同連忙點頭,退到了一旁去,他滿手都是金兒的血。
范照玉走到金兒面前,捏住她的下顎,看了看她血淋淋的臉蛋,“聽得懂麽?我會讓你們兩個,痛苦的死去。”
“江湖上只有你們兩個對我們不滿意,想殺了我們讓江湖中人對你們頂禮膜拜?抱歉,你們惹錯人了。”
“十八層地獄是什麽樣,這裡就是什麽樣子,甚至還要比地獄可怖。”
“我要屠光你們所有人!”
第64章 償還
金兒癱倒在地,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她似乎聽到有兩個人在說話,他們在說,冷刀被生擒了。
她的師傅、她的師傅怎麽會被生擒呢?
眼眶中掉下淚來,金兒閉上了眼睛,渾身的疼痛讓她蜷縮在地,像一條即將死去的蟲子。被狠狠踩著的蟲子。
半夜,范照玉帶著人馬還有太醫總管去了曹濟周家中。言丙坐在馬車裡頭,他因有傷,不能騎馬,只能坐著。就算捉到了冷刀,可還是換不了殿下受過的傷。這兩個人,簡直是江湖的敗類!
捫心自問,他從來沒有殺過江湖無辜的人。
可偏偏冷刀就盯上了他們,要將他們殺死,冷刀心裡頭什麽算盤,無非就是想在江湖上佔據一席之地。
就是因為他的私心,牽連到他們,還害了殿下。
真是罪該萬死!
言丙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他知道,苗興不會讓冷刀好過的。詔獄裡頭的手段,可不比東廠差,甚至還要比東廠更為冷酷。何況,行刑的人還是苗興。冷刀現在是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了,好好受著吧!
“嘶”了一聲,苗興去看肩膀上的紗布,已經換了新的,但還是有一滴滴的血沁出來。
不過也沒關系了。
這麽些年來,他受過的傷不在少數,只是這一回頗重些罷了。
只要殿下能夠安然無恙,他言丙就是這一次死在了寶華寺又如何?又能如何?他的死亡,不足掛齒。
夜色如墨,院子裡湧進來一堆人,烏泱泱的,曹濟周披了件外衣就推門去了外頭。
看到那身蟒袍,他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曹濟周行了個禮,“見過督主。”
范照玉扶起他,低聲問:“殿下可在裡頭?”
曹濟周頷首,卻是歎了好幾口氣。
范照玉看向身後的太醫總管,還有幾位太醫院的大拿,對曹濟周說:“他們的醫術都是個頂個的好,前來為殿下醫治。”
聽到范照玉這麽說,曹濟周的心裡才好受了些。他讓開路,請了范照玉與幾位太醫進去,院子裡有番子、有錦衣衛,他們都警惕的守著,對桑葚很是上心。曹濟周心裡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酸澀。
抹了抹淚,曹濟周走了進去,將門關上。
范照玉看了看武英柔,又去看榻上的人,他的滋味也不好受。
“勞駕了。”
他看了看太醫們,三個字中透出太多的情緒。
有了太醫院總管的協助治療,桑葚的燒退了一些,武英柔的心才寬了寬。范照玉與言丙他們也就等到了天亮。
清早的露珠從葉子上滾落,李玉如泡了壺茶,倒了幾杯,一一端了過去。
范照玉接過,看了看李玉如,覺得面熟的很。
他沒有細問,他好像知道是誰了。
曹濟周假死出宮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跟李玉如成親,過這樣平凡的日子麽?倒也不見得。
“你是說,已經捉到了冷刀?”武英柔問著,瞳孔冰冷。
范照玉頷首:“嗯,如今關在錦衣衛的詔獄裡頭。”
“打算怎麽處置他?”
“有的是辦法處置。”
“我現在就要殺了他!”武英柔緊緊握著茶杯,卻感受不到掌心的滾燙。她記得冷刀的那個眼神,看得見他嘴角得意的笑。
她要親手殺了他,給桑葚報仇!
范照玉放下茶杯,看著武英柔說:“娘娘願意什麽時候殺了他,就什麽時候殺他。微臣全力支持。”
武英柔沒有說話。
可是她眼中的恨意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她會親手殺了冷刀!還要讓冷刀親眼看著他最珍視的東西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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