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圖南心道,我果然沒猜錯。下午於霽塵從外面回來時,她就看出貓膩了。哼,於霽塵那點心思,才瞞不住她。
“我曉得你是在幫我,”左鄰右舍的門口隔三差五亮著氣死風燈,微弱的光線糾纏在濃稠夜色中,水圖南隻勉強看得清楚於霽塵的模樣,挨近過來,卻是問:“席間喝那麽多酒,難受麽?”
她親眼看著於霽塵在席間與人吃酒,不僅來者不拒,還端著酒碗主動與人敬酒,人們爭先恐後敬這位“嗣王心腹”、“商會會長”,可水圖南曉得,於霽塵喝那麽多酒,與人捧出那麽多笑臉,僅僅是為了給她鋪路。
淒慘的燈光下,於霽塵輕輕笑起來,胳膊肘把她往家的方向一拐:“沒見識過我的酒量吧,這才喝到哪裡,啥事沒有,走,回家。”
聽著於霽塵這幾句話,水圖南心裡百感交集,撲過來摟住於霽塵脖子不撒手,話語帶了鼻音:“你怎麽這麽好。”
反正胡同裡沒人,於霽塵乾脆把人熊抱起來,就這麽往家走。懷裡暖暖的,耳畔擦過去的風似乎都不怎麽冷了:“我鼓動你來奉鹿發展,可不得負責到底。我說——”
她擔憂道:“你怎如此好騙呢,稍微對你好點便把你感動成這般,小姑奶奶,待我不在家時,你若是被人騙了可怎麽辦。”
“……倒是也不必強行抬輩分,”水圖南忍著眼淚,順著於霽塵的身體把自己往上挪,踏實得趴著,貼在於霽塵耳邊道:“若是怕我被人騙,那你記著早些回來,”
即便不是眼下立馬要分別,她的不舍也已經那麽濃那麽濃:“我們才重逢幾個月,本以為到奉鹿後一切會好起來,沒想到還是聚少離多,就非去不可麽?”
一聲“聚少離多”,道了多少心酸苦澀在其中,旁人不得而知。
於霽塵注意著腳下路,稍稍一偏頭,貼了貼水圖南臉頰,把人抱得更緊:“我也舍不得你,所以很快就會回來。”
水圖南把臉埋進她的肩膀,不說話。
“不要這樣,圖南,”到家門口了,於霽塵停下腳步,整顆心化成一汪水:“人生還有至少四十年呢,我們的時間還很長,這只是短暫的分別,而且,你不是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要成?趁我不在奉鹿,抓住這個好機會,把你的本事亮給他們看。”
“於霽塵,”水圖南收緊雙臂,閉上眼睛念著這個名字,心緒百轉千回,“霽塵,約好了,半年,我們更高處見。”
“好,更高處見。”於霽塵推門進家。
秧秧又跟著跑生意的江逾白,去別州玩耍去了,先一步回來的老潘點了回廊下的燈。
水圖南低落地輕“啊”出聲:“這就到家了,這路怎麽這樣短。”
於霽塵抱著她,穿過院子,走向溫暖的房間:“沒發現你這個小懶豬,原來還喜歡走長路。”
水圖南的聲音糯糯響起,被抱著進屋:“不準叫我小懶豬,我才不懶,喜歡賴床的是你。”
“那行,我懶,一會兒洗腳水你自己潑。”
“威脅我?”
“沒有,不敢,我最愛你。”
“於霽塵你跟誰學的這些孟浪話!”
“沒有學,情到深處,情不由己而已。”
“你別是喝醉了吧!”
“沒喝醉,不信你親我一個試試。”
“……”
輕輕柔柔的對話傳出亮起燈的屋子,院裡,風把廊下燈吹得亂晃,道且長,她們嘻笑打鬧著,慢行慢走。
作者有話說:
承蒙不棄,看到本章。終篇刹戲,愧疚滿懷。一祝歡度佳節,再祝順遂安康。
作者能力欠缺,幾年摸索,寫文始終不見長進,深深愧對諸位讀者朋友。故事一個個呈現,不足之處甚多,卻非筆下人物不好,只因塑造者能力不足。
偏又遇人事艱難,風月壓身,忳鬱邑且侘傺,獨窮困於此時。好在不舍寫作,熱愛如寒冬燭火,可抵漫長淒冷黑暗。
接下來會努力調整狀態,開始寫季桃初和楊嚴齊的故事。若是有緣,我們在嗣妃的故事裡再見。
“我才不要就此低頭,認下這虛無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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