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呦,不知道剛剛是誰,笑的跟朵狗尾巴花似的。誒我就不懂了,方先生,你為你姑娘驕傲你直說了嗎?這人呐,真是上了年紀臉皮也跟著蹭蹭漲哈。”
“何女士!”方爸爸老臉一紅。跟女兒在一塊的時候,他還能勉強端端架子,可和老婆在一塊倒是瞬間變成個老頑童,情緒那是百分之一百二的寫在臉上。
“誒,我不就在這呢你叫那麽大聲幹什麽,方先生是有什麽見教麽?”
……
*
方珩從前廳出來之後身上就像是長了一條小尾巴。
表妹楚光嘴裡還鼓鼓囊囊著零食,就扯著她表姐問工作上好玩的事。方珩想想,自己這小表妹倒是和那群孩子差不多大的年紀。
“嗯……”方珩想了想:“有一個小妹妹,她的的名字很奇特,叫作余燼。”
這話一說出口,她自己也先愣了一下,為什麽和那麽多小孩子打過交道,最想提起的反而是初見時候的那個別扭的小姑娘。那個子小小的,柔弱的好像是要被風吹走的紙片人似的。
“余燼?多余的紙灰?”
楚光想著那兩個字怎麽寫,伸手比劃了一下。然後一挑眉,“好不吉利,但是好像又有點酷……”
“我覺得不應該這麽解讀,”
方珩打斷,隨口說出了這幾天來無意念叨那孩子的名字的時候,想出來的解釋:“我想了想,可能這個名字應該解讀為,烈火也無法焚盡之物,是很頑強的意思。”
“學霸啊就是愛文縐縐。”楚光聳了聳肩,毛茸茸的腦袋直往表姐身上蹭:“還是頹廢一點比較酷,現在誰還標榜自己’偉光正’啊,那會被人笑話死的。”
方珩伸手揉亂她頭髮,心裡卻在想些別的事。她突然意識到,她以為淡忘了的小姑娘,卻被她無意識的一次又一次的想起,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這個小孩已經在她心裡佔據了那麽大的位置。
之後的聊天印證了她的心事,雖然一直在和小表妹講述發生的事,卻沒有了最開始時候,心底那種悸動的,帶著雀躍與激情的分享欲。
“小光在班上有喜歡的男孩子麽?”
說完了自己的事,她這個不怎麽稱職的姐姐也來關心一下小妹妹的日常生活。
楚光學習上不用愁,並不是說她學習多好,而是和她這個從小被嚴格要求的姐姐不同,阿姨家並不要求孩子有多麽出類拔萃的成績,哪怕送孩子出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這孩子有些戀家,很粘人,她阿姨也不放心這孩子在國界外獨自生活,所以這出國鍍金邊的日程倒是被擱置了。
“為什麽非要是男孩子啊?”楚光一揚眉,“沒準我會喜歡上一個女孩子也說不定哦!”
“……”
方珩給了她一個白眼,幫她把被子拉高:“你該睡覺了,小非主流。”
*
如果說工作時間過得很快,那麽假期就更像是白駒過隙了。
很快,方珩又搭上了回所的車,帶著足夠讓徐安秋瞠目結舌的行李。
方家人沒人來送行,這是十年如一日的習慣。一如從方珩小的時候,大多數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為。
“你這是要搬家啊?”
徐安秋瞠目結舌,“就算那條件艱苦點吧,也不至於……不……小珩你來真的啊?”
方珩看著她笑而不語,默默的把一大包零食塞進了車後備箱。
“我可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徐安秋悻悻叫道。她沒關車門,便吭哧吭哧陪著沈枕開始搬運那些書和零食了。
她們到了的時候,時間已經將近中午了,走過了三道鐵柵欄,方珩突然發問:
“這柵欄的設置真的有必要麽?
“沒必要人跑了怎麽辦?”
“那有必要設置這麽多麽?”
“只有最外面一道起了點作用,上面拉了電網。”徐安秋指了指上面帶著尖銳溝刺的銀色鐵圈。
“……”
方珩其實想表達的是,小姑娘們都挺乖的,根本不會有人想要往上爬的吧。
兩人將圖書搬到了圖書借閱室,正準備下樓吃點東西,正碰到醫務室裡的小護士。見到徐安秋,一臉焦急的小護士像是見到救星:“徐姐徐姐,上午有個孩子摔倒了,額頭流了挺多血的,您趕緊過去看一看吧。”
徐安秋衝著方珩擺擺手示意自己走不開,讓她先去吃飯,卻沒想到方珩竟也要跟著過去看看。
“你擔心是那小孩?”徐安秋看著方珩自從聽到那消息就蹙起的眉頭,拍了拍她肩膀。
方珩沒說話,神情依舊嚴肅。
她沒來由的想到了余燼。
不過這一次受傷的並不是余燼,但卻也是個熟面孔。
“你是……陳雲?”方珩眉頭擰的更深,就算她是個外行也絕對能分清,這根本不是什麽摔傷。
“怎麽弄的?有人欺負你麽?方珩把捂著傷口的小丫頭抱進了裡間,徐安秋也立刻換衣服消毒準備縫針。
“我是自己摔得。”陳雲的眼淚稀裡嘩啦的,卻一口咬定她就是自己摔得。
“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麽?”方珩繼續耐心哄勸。
“你不要問了!都是你!你……”陳雲紅著眼睛,衝著方珩吼道:“別問了!”
“……”方珩看了那孩子一會,終究是點了點頭,將位置交還給徐安秋。“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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