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珩趕緊把人攙到了沙發上。
“怎麽搞的……”
她起身要去給醉鬼倒水,才剛走了兩步, 余光裡就見到徐安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直撲到她家客廳的立櫃前, 熟練的摸出了裡面最貴的紅酒來。
方珩:“……”
看來是沒醉。
她沒好氣的走過去,劈手奪下酒瓶。
“還喝呢, 瘋了吧你!”
“哎……你哦……給……給我!小氣……”
方珩:“……”
方珩把酒放在了一邊, 聽她說, 又往遠處挪了挪。
“小珩你扶我起來, 朕還能……”
方珩:“……”
方珩輕輕推了女人一下,徐安秋就跌回了沙發, 像隻貓似的陷在了柔軟裡。
徐安秋掙扎著手臂,腦袋像烏龜一樣前探:“小……小珩……嘔……”
方珩:“………………”
方珩看著沙發前面那一灘嘔吐物, 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她隻好轉身去拿拖把,心想還好小孩兒不在家,別被安秋這副樣子給嚇到了。
徐安秋吐過之後精神好了很多,但身上還是沒力氣。她就陷在沙發裡,手中捧著方珩給她泡的解酒茶。
“哎……小珩……”她遲緩的扭了扭脖子,四下裡打量:“哎你家那……那小玩意兒呢?怎麽沒……沒見到人……”
“余燼和小光出去玩了,你下次這樣兒別過來,在給小孩兒帶壞了。”
徐安秋“嗤嗤”的笑了幾聲,倚著靠墊眯起眼睛看方珩:“小……小珩……珩啊……你真有賢妻良母的……品質!誰……誰娶了你那真是……福氣!”
方珩的手指很短暫的頓了一下,又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撇了女人一眼:
“娶你那可是倒了霉。”
“哦哦!”徐安秋鬼叫一聲。
“你又發什麽瘋?”
“你知道我男朋……前男友!他……他又回來找我了,說什麽還是忘不了……呵呵了我……”
方珩也不收拾了,她直起身子抱著手臂,薄唇抿成一線,冷下臉居高臨下的盯著徐安秋看。
“然後呢。”
“他出軌啊他……”徐安秋嚎了一嗓子:“他媽的出軌他還忘不了個屁!他睡別的小姑娘的時候怎麽記不住呢他?呵呵……現在又忘不了……”
方珩的表情緩了緩,她幫對方捋了下亂糟糟的頭髮,輕聲安慰:“不值得。”
“但他來找我道歉我,又和他睡了。”
方珩的動作梗住,手就那麽維持著那樣空伸著的姿勢。
良久的沉默,方珩不接話,徐安秋也不再說話,沉默裡能分辨兩人的呼吸聲。
徐安秋聽到方珩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她感到心裡有點發虛,輕輕的縮了下肩膀。
“嘭嘭!”門在這時候又一次的響起。
方珩收了手臂,很快的抿了下唇,轉身走向門口。
她冷著臉,知道不是余燼——她有鑰匙。便直接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男人見到方珩,神情又呢麽一瞬間的不自然。
而下一刻,他就那麽直挺挺的給方珩跪了下去。
方珩站在門的這一邊,抱著手臂,神情罕見的凝重冰冷,竟有種一夫當關的氣勢。對方跪下來了她讓都不讓,目光像是在打量一條敗狗。
“你來這裡做什麽。”
“方……”男人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女人毫不留情的直視回去,剩下的一半就這麽斷在喉嚨裡:“……我來找秋秋。”
“她不在,你走吧。”方珩語氣生冷,毫不留情。
“……”
男人張了張嘴,對方珩這連一點掩飾都欠奉的直白謊言,卻沒能給出什麽有利的回應。
他空咽了一下:“……不是,我、我跟著她來的……我看見她……”
“她不在,你不用找了。”頓了頓:“你以後都不用找了。”
沙發上有布料摩擦發出的窸窣聲響,方珩頭都沒回,直接要關門。
男人眼疾手快的扒住門縫,用力擠進身來,“你讓我見她……我、我有話和她說……”
“滾。”
方珩拳頭收緊,像是被激怒的母狼。沙發上的人都被她突然爆出的這一聲,弄的輕輕一顫。
“小珩……”徐安秋輕聲叫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秋秋……”男人聽到聲音,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他用力擠開門,衝進房間。“秋秋你原諒我好麽,就這一次,你原諒我……我知道錯了……”
他的聲音乾啞,像是野獸臨死時候的悲鳴。他看著徐安秋,眼裡有微漾的水漬。
可方珩卻在旁邊一聲嗤笑。這話可真的是,太好笑了。
之前因長久不曾進食導致的胃痛又一次漫上來,浸沒她的眉眼,她覺得她身在巨大漩渦的邊緣,下一秒就會被吞沒。
“你走,別再來了。”徐安秋輕聲說,她扭過頭去:“我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秋秋……你別離開我,我們以前那些你都能舍掉麽……”
男人還想要再說些什麽,可站在一旁的方珩卻猛然打斷了他,隻用了一個音: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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