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乎是種折磨,溫柔又殘酷。
站起來的時候,小腿還殘余過力後的輕輕顫抖。
但她能停下一次,就能遏止第二次。
“阿姨~我的禮物呢~”
方珩愣了愣,想到那枚戒指……
那枚此時此刻,還靜靜躺在她辦公室的抽屜裡的戒指。
小孩兒的禮物。
小孩兒——最後的——禮物。
她抿唇,身上突然松了力氣。
余燼感到身下人突然沒了動靜,原本和她抗衡的力氣突然散了,她曲起的膝再沒遇到一分阻力,手上也是。
她愣了愣,下意識的去抓臉眼罩,卻被對方呵止:
“別……不許……”
余燼愣了愣,手臂虛虛舉著,停在眼睛前面。
“你……”方珩咬咬牙,用很輕很輕的聲音:“你……別看……不許看……”
說完,她覺得自己的臉,也一並燒了起來。
“!”
第154章 玩笑
“怎麽這樣……”
醫生看著這位年輕的小姐愣愣的拿著化驗單, 指尖微微顫抖。他歎口氣,搖搖頭,其實這種情況他倒是見多了的。
“之前誤診了是吧……”
醫生推了推老花眼鏡,“嗨”一聲:“這個啊, 在醫院裡太正常了……所以說啊, 年輕人, 不能輕易失去信心的不是嘛……我以前聽說過一個病人, 胃炎, 結果被誤診成胃癌,結果出來不到一個月啊,那小姑娘頭髮都白了, 整個人瘦脫了一圈……還有一個,hiv陽性, 拿到報告回去就和老公打起來了, 結果也是誤診……”
然而,女人聽了之後, 卻沒什麽反應。
老大夫以為小姑娘是乍驚乍喜,一時間緩不過來, 還想說什麽,可對方卻把報告再一次遞過來:
“劉醫生, 麻煩您再看一下, 真的, 什麽問題都沒有?”
那病例上的白紙黑字, 他已經仔細研判過多時,眼前這人分明健康的很。
他呵呵笑了兩聲:“放心吧, 你的身體很好。”
“……”
方珩的手垂下來,視線飄了好一會兒, 才努力匯聚,表情僵硬的擠出個笑來:
“真是,麻煩您了。”
等到女人離開之後,醫生還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麽?健健康康的難道不好麽?怎麽看這位小姐似乎也並沒有很開懷呢……
*
開懷?
呵呵。
平安康健是很好沒錯,但前提是在你沒有像個傻子一樣被人耍著玩一路。
方珩咬著牙,胸腔氣息頓著,她大步下樓去,病例紙頁被攥的狠了,褶皺的不像樣子。
“嘴裡還有一句真話麽!”
步子急了,微微牽扯出某處細小的疼,方珩很小幅度的砸了下牆。
這真的很不“方珩”。
痛感順著手臂攀上來,記憶也漫上來,她不自然的抿了下唇。
下了樓,直奔咖啡館去。
一路上,方珩也冷靜了下來。
哪怕女人真的只是在尋開心,可給余燼的東西卻是真真切切的。
但是……如果那什麽所謂的“毒”並不存在呢?徐安秋不是說,那玩意兒就是一小節矽膠管,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檢測不到什麽了麽……
這麽想,那問題就沒有個頭了……
可等方珩來到咖啡廳的時候,玻璃門掛著的那醒目的“轉讓”,卻刺的她眼睛發疼。
她拉下反光鏡,對著鏡子用力的笑了下,盡量用平和的聲線咬牙切齒:
“……白蘇!”
可視線下移,頸口隱約現出的紅痕卻仿佛在昭示著什麽。
方珩感到一種空前的荒謬。
荒唐又真實。
年輕人果然是年輕人,而她破天荒什麽都應她了。
就像是末日來臨前一場放肆的狂歡。
結果呢?
她根本直不起腰來,而小孩兒更是直接累到在她懷裡睡著。
做了多久呢?
方珩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時間並不是午夜,即便拉著窗簾關著門,可午後昏黃的光線也頗有種“白日宣.淫”的意味。方珩對著鏡子打散頭髮,任它們披散下來,稍稍遮掩住頸部紅痕。
如果不是余燼始終帶著眼罩,她大概要有好一段時間沒辦法直面小孩兒了。
現在方珩最大的疑惑是,小孩兒到底是從哪裡知道這些“歪門邪道”的。
小光的書是不是不止有一本。
還是……
方珩輕輕蹙起眉。
想著,她就這麽在車裡坐了好一會兒。而旁邊的咖啡店裡,有人在搬置桌椅,還有人把成捆的餐具收到箱子裡去,忙忙碌碌,停停走走,竟有種透過時間,窺探市井生活的罅隙。方珩坐在車裡,也不靠近,就這麽安靜看著,竟慢慢感到安寧。
一個反戴帽子的年輕人,踩上高腳梯,去拆卸掛在高處的油畫。
——我很喜歡這裡。
“……”
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收緊。
下一刻,她拉開車門,大步走了出去,徑直來到店裡,對全場投來的異樣目光視若無睹。
“不好意思小姐……這裡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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